藍蒼王親自修行過《太初真武經》,甚至耗費了漫長歲月去鑽研,深知此術修行之艱難。
他根本不相信,江平安僅僅依靠玉簡中那些晦澀修煉方式,就能按部就班地將《太初真武經》修行到第四層。
“修煉《太初真武經》的過程,不僅僅是參悟規則,對肉身的改造、錘煉,每一步都伴隨著極致的痛苦,那種痛苦足以讓尋常神王精神崩碎,你是如何堅持下來的?”
藍蒼王的目光仿佛能洞穿靈魂,死死盯著江平安。
此術最難的地方,除了內容深奧,就在於那非人的痛苦折磨。
低階神靈神魂相對脆弱,幾乎不可能憑意誌硬抗過去。
所以,他懷疑,江平安定然掌握著某種能極大緩解甚至消除痛苦的特殊手段,且這種方法不會影響最終的修煉效果。
江平安低著頭,聲音沉穩卻清晰地回應:“回大人,晚輩,是硬挺過來的。”
“胡說!”
藍蒼王猛地從王座上站起,僅僅是一個起身的動作,周身自然流露的氣息就如同整片蒼穹轟然墜落。
“噗通!”
江平安整個人毫無反抗之力地被狠狠壓趴在地,恐怖的壓力作用在他全身每一寸骨骼、每一絲肌肉上。
“哢嚓!哢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聲密集響起,他全身肌膚瞬間崩裂,血液從無數傷口中滲出,將他染成了一個血人。
難以形容的劇痛席卷了每一根神經!
“修煉此術的痛苦,即便是本王親身經曆,亦覺煎熬,你一個低階神靈,怎麼可能單憑意誌硬挺過來?真當本王蠢嗎!”
藍蒼王的聲音如同九天驚雷,在神殿中炸響,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和一絲被欺騙的怒意。
江平安整個人被死死壓在地麵,臉貼著冰冷的神材地板,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沫,承受著肉身近乎解體的巨大痛苦。
然而,即便如此,他依舊不卑不亢,反而帶著一種近乎偏執的平靜:
“晚輩父母……皆被仇敵所殺……妻兒亦因此隕命……身負血海深仇……仇人勢力滔天……修為遠超晚輩……晚輩想要複仇……想要活下去……就必須學會更強的手段……《太初真武經》是晚輩所能接觸到的最強神術……除此,彆無選擇……”
他的話語斷斷續續,混雜著鮮血從口中流淌出來,但那雙透過血汙望向地麵的紫金色眼眸中,卻燃燒著令人心悸的、永不熄滅的堅定火焰。
藍蒼王威嚴的目光從江平安身上移開,掃向神殿兩側那些高達千米的古老金屬雕像。
這些雕像,不僅僅是裝飾,它們是這座神殿規則的一部分,擁有著鑒彆真偽的奇異能力。
若有人在殿內心懷叵測或言語不實,雕像手中的神兵便會有所感應,甚至降下懲戒。
直到現在,雕像依舊矗立,手中的神兵紋絲未動。
這意味著,江平安所說的話,句句屬實。
他真的是憑借那近乎瘋狂的複仇執念和恐怖的意誌,硬生生扛過了那非人的痛苦。
至於幫助他修行的陰陽道體天賦,以及所掌握的時間之力,隻能起著助推修行的作用,根本不是捷徑。
藍蒼王沉默了。
他緩緩坐回王座,周身那恐怖的威壓如同潮水般退去。
即便得到了真相,他心中依舊難以平靜,甚至感到一絲難以置信。
在沒有捷徑、沒有取巧的情況下,一個低階神靈,竟真的能憑借意誌將《太初真武經》修煉到第四層。
這是何等可怕的毅力、何等偏執的信念。
得知真相,藍蒼王非常失望。
本以為這個江平安,是掌握了什麼修行捷徑或者竅門,哪知道這些東西並不存在。
這樣一來,就沒辦法讓族人去學習此術。
良久之後,神殿中響起藍蒼王聽不出情緒的聲音:“很不錯。”
能被這位站在混亂海巔峰的至強者親口稱讚“很不錯”,其分量可想而知。
這幾乎是對江平安那強大毅力所能給出的最高評價。
“多謝前輩稱讚。”
江平安艱難地從地上撐起身體,渾身浴血,骨頭不知斷了多少根。
由於威壓之中沒有蘊含規則力量,所以並沒有對他身體造成實質性傷害,隻是很疼。
他嘴上說著感謝,心中卻無太多波瀾。
藍蒼王並不在意江平安的真實想法,他抬手,一枚流淌著湛藍色神輝的玉簡憑空出現,緩緩飛落到江平安麵前。
“這枚玉簡之中,記錄著本王,以及我藍氏皇族曆代以來,所有研究過《太初真武經》的先輩留下的感悟與心得。”
“這些內容雖未必能直達此術的終極之境,但對你而言,應有所裨益,贈予你了,當作是對你此前在前線奮勇殺敵的獎賞。”
聽到這話,江平安那因為痛苦而微眯的眼睛驟然睜開了幾分。
他沒有任何猶豫,立刻伸手接住了這枚沉甸甸的藍色玉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