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晨曦如薄紗般籠罩著稻妻的神櫻樹。空和熒輕手輕腳地推開旅舍的房門，屋內還彌漫著淡淡的茶香——那是昨晚神子留下的三彩團子餘香。床上，馬嘉祺、丁程鑫、宋亞軒等少年們睡得正沉，睫毛在晨光下投下細碎的陰影，仿佛還沉浸在稻妻城的綺麗夢境裡。
“醒醒啦，該出發去須彌了。”熒的聲音帶著幾分溫柔的催促，她輕輕搖了搖靠在窗邊的朱誌鑫，少年嘟囔了句什麼，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空則走到嚴浩翔和賀峻霖床邊，用指尖敲了敲床頭櫃：“再不起，可就趕不上早間的傳送錨點了。”
一陣窸窸窣窣的穿衣聲後，二十多人的隊伍在神櫻樹下集合。神子抱著手臂，嘴角噙著笑意：“喲，小家夥們終於舍得離開了？影還在天守閣給你們備了些小禮物呢。”影站在不遠處，紫色的眼眸裡難得有了些溫度：“路上小心，須彌的智慧…有時也藏著荊棘。”萬葉站在橋頭，將一枚楓原家的家紋護身符塞進張真源手裡：“若遇到風沙，此符或能護你們片刻安寧。”
告彆總是短暫，當眾人踏入傳送錨點的藍光時，誰也沒料到須彌的第一份“見麵禮”如此特彆。
剛踏出傳送光圈，一股混雜著甜膩、微苦與草木清冽的奇香便撲麵而來。那香味像是用沙蘭樹的花蜜、帕蒂沙蘭的花瓣與某種不知名的香料熬煮而成，濃鬱得幾乎能凝成實質，順著鼻腔直往腦海裡鑽。
“這味道…好香…”宋亞軒下意識地吸了口氣，話音未落，身體便軟軟地向前倒去。張真源眼疾手快地扶住他，自己卻也覺得一陣眩暈，膝蓋一軟跪坐在地。緊接著，丁程鑫、劉耀文、朱誌鑫…幾乎是瞬間，除了空、熒、阿貝多、凱亞和迪盧克外，其餘人如同被風吹倒的麥稈，紛紛失去了意識，軟塌塌地躺在須彌的黃沙上。
“果然還是中招了。”空蹲下身，探了探馬嘉祺的鼻息，見他呼吸平穩，才鬆了口氣，“第一次來的時候，我和熒也是這樣，睡了整整一天。”
熒蹲在皓月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那時候提納裡說，這是須彌雨林外圍特有的‘導眠香’，對初來者影響特彆大。”
“導眠香？”阿貝多蹲下身，指尖撚起一縷空氣，似乎在分析氣味的成分，“有意思，能通過嗅覺直接作用於神經中樞，讓大腦進入類似深度睡眠的狀態。不過對我來說，這種程度的神經乾擾…就像試圖用羽毛撓動磐石。”作為煉金術師，他的身體早已在無數次實驗中錘煉出對各類物質的抗性，這香氣於他而言，不過是一縷稍顯特彆的味道。
凱亞抱著手臂，冰藍色的眼眸掃過滿地昏睡的人，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看來某位騎兵隊長和代理團長的體質，意外地對香料免疫？”迪盧克沒理他的調侃，隻是皺著眉看向遠處的雨林邊緣：“當務之急是把他們安置好。化城郭是最近的落腳點。”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沙地上傳來。提納裡背著箭筒，耳朵警惕地動了動，率先出現在眾人視野裡。他身後跟著一身赤紅色長袍的賽諾，還有一位麵容沉靜、眼神銳利的銀發男子——正是緘默之殿的領導者賽索斯。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提納裡歎了口氣，蹲下身檢查著宋亞軒的狀況，“每次有外地來的訪客，十有八九會被這導眠香‘放倒’。你們第一次來的時候，可是在化城郭的床上躺了三天呢。”
“提納裡先生，賽諾先生。”空站起身，朝兩人點頭示意，“這位是賽索斯先生吧？久聞大名。”
賽索斯微微頷首，目光落在阿貝多身上時，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這位先生…似乎並未受香氣影響？”
“在下阿貝多，不過是對氣味稍微有些研究罷了。”阿貝多語氣平淡，指尖劃過沙麵，留下一道細微的痕跡，“倒是你們，來得很及時。”
賽諾沒多說什麼，隻是打了個響指。不遠處的沙丘後，傳來車輪滾動的聲音，一輛由馱獸拉著的寬敞馬車緩緩駛來，車廂裡鋪著柔軟的獸皮和棉墊，顯然是早就備好的。
“上車吧，化城郭的客房已經收拾好了。”提納裡拍了拍手上的沙，“需要幫忙抬一下嗎？”
“我來吧。”凱亞走上前，輕鬆地將暈倒的嚴浩翔打橫抱起，迪盧克則沉默地背起了劉耀文。阿貝多扶起皓月時，卻發現少女的身體隻是微微一晃，並未完全昏迷。她靠在熒的攙扶下，臉色蒼白地睜開眼，指尖緊緊攥著胸口的一枚星銀胸針——那是阿貝多之前為她煉製的，據說能抵禦微弱的精神乾擾。
“阿貝多先生…我好像…沒完全睡著…”皓月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眼皮重得像掛了鉛塊，“就是…頭好暈…”
“是這枚胸針起了作用。”阿貝多低頭看了看那枚雕刻著星軌圖案的胸針，“它能形成一層微弱的精神力屏障，抵消了大部分導眠香的影響。不過效果有限，你還是先上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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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眾人的合力下，昏睡的少年們被小心翼翼地抬上馬車。車廂裡頓時擠滿了人，他們或靠或躺，呼吸均勻，顯然都陷入了深度睡眠。皓月剛被扶上車，靠在柔軟的墊子上，那殘留的香氣便再次湧來，她隻覺得眼前一黑，身體一歪，幸好被身後的阿貝多及時扶住，才沒摔在硬邦邦的車廂底板上。
“小心。”阿貝多將她輕輕放平，讓她的頭靠在棉墊上，“睡吧，到了化城郭就好了。”
馬車緩緩啟動，車輪碾過沙地，發出吱呀的聲響。提納裡和賽諾騎著馱獸走在前麵，賽索斯則與阿貝多、凱亞、迪盧克並排而行，空和熒則坐在車頭，偶爾回頭看看車廂裡的情況。
“第一次來的時候，我們也是這樣被拉到化城郭的。”熒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沙丘，忍不住笑了起來，“當時提納裡給我們喝的藥湯…那味道，我到現在都還記得，比丘丘人煮的蘑菇湯還難喝。”
“哦？有多難喝？”凱亞挑眉，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難喝到…空差點把鍋都給掀了。”熒促狹地看了空一眼。
空無奈地聳聳肩：“那味道，簡直像是把須彌薔薇和苦肉果一起煮，再加上三大勺帕蒂沙蘭的根莖——苦得舌頭都麻了。”
提納裡在前頭聽見，耳朵抖了抖，語氣裡帶著幾分揶揄：“那可是特製的醒神湯，能快速分解體內的導眠香成分。你們現在抱怨，當初可是捏著鼻子喝完的。”
賽諾難得地接了句嘴：“等他們醒了，估計也要嘗嘗這‘美味’了。”他的語氣依舊沒什麼起伏，但眼神裡似乎有了一絲笑意。
阿貝多若有所思地看著車廂的方向：“導眠香的成分很有趣，如果能提取少量樣本研究…或許能開發出新型的鎮靜劑。”
“煉金術師的思維果然與眾不同。”賽索斯淡淡開口，“不過須彌的香料貿易向來複雜，有些東西，還是不要隨意觸碰為好。”
馬車在沙漠中行駛了近一個時辰，終於抵達了化城郭的邊緣。濃鬱的植物氣息取代了沙漠的乾燥，空氣中的導眠香也淡了許多。提納裡指引著馬車停在一排錯落有致的石屋前，這些石屋被藤蔓和鮮花環繞，透著一股自然的氣息。
“到了，把他們抬進客房吧。”提納裡跳下馬背，推開了其中一間石屋的門，“每間屋子都有兩張床，足夠了。”
又是一陣忙碌，昏睡的少年們被分彆安置進不同的客房。阿貝多將皓月放在靠窗的床上，替她蓋好薄毯，指尖無意間觸碰到她的額頭，溫度有些偏高。
“看來導眠香對她的影響還是比預想的大些。”阿貝多皺了皺眉，從隨身的煉金匣裡取出一支小試管，裡麵裝著淡藍色的粉末，“等她醒了，讓她把這個溶在水裡喝掉，能緩解頭暈。”
熒接過試管，仔細收好：“謝謝你，阿貝多先生。”
凱亞靠在門框上，看著屋內沉睡的人：“說起來，他們要睡多久？總不能一直這麼躺著。”
“快則一天，慢則三天。”提納裡走進來，手裡端著一個陶碗，碗裡是墨綠色的湯汁，散發著濃鬱的苦澀味，“等他們開始轉醒，會先覺得頭痛欲裂，這時候就需要喝這個醒神湯了。”
迪盧克看著那碗湯，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看來接下來幾天，有的忙了。”
空拍了拍他的肩膀：“彆擔心，我們有經驗。當初我們倆不也挺過來了嗎？”
就在這時，躺在床上的馬嘉祺輕輕動了動，眉頭緊鎖，似乎在做什麼難受的夢。丁程鑫也跟著哼唧了一聲，手指無意識地抓了抓床單。
“看來，第一批‘品嘗者’要醒了。”提納裡將陶碗放在桌上，語氣裡帶著一絲“看好戲”的意味，“準備好了嗎？接下來，可是‘苦’日子的開始。”
熒深吸一口氣，仿佛已經聞到了那股苦澀的味道：“希望他們…能比我們當初更堅強一點吧。至少…彆把碗給砸了。”
空看著好友們即將醒來的模樣，無奈地笑了笑。須彌的旅途，才剛剛開始，這第一關的“導眠香”與“醒神湯”，不過是這場奇妙冒險的小小插曲。而化城郭的石屋裡，關於味道的“戰爭”，即將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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