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結束的餘韻在化城郭的石屋間彌漫,深淵魔物留下的焦痕尚在蒸騰熱氣,空氣中卻已泛起沙漠夜露的微涼。提納裡檢查完最後一間客房的防禦結界,耳朵不耐煩地甩了甩——方才激戰中,幾株導眠香藤蔓被震斷,殘留的香氛正隨著夜風滲入石縫,對剛從昏迷中掙紮出來的少年們而言,無異於雪上加霜。
“都彆逞強了,快回床上躺著!”提納裡的尾巴尖掃過地麵,卷起幾粒沙礫,“導眠香的神經抑製作用會在放鬆時反彈,剛才戰鬥時腎上腺素壓製的眩暈,現在該找上門了。”
馬嘉祺扶著石牆想站直,卻感覺膝蓋一軟,視線裡的廊柱突然變成了兩根。丁程鑫伸手去扶他,自己卻先撞在陶罐上,嘩啦一聲脆響,裝著甜齒豆的布袋滾了一地:“唔……這地麵怎麼在晃?”
“我早說了彆硬撐。”熒蹲身撿豆子,忽然看見宋亞軒扶著門框直晃悠,臉色比牆灰還白,“亞軒!快坐下!”
少年沒來得及回應,身體一歪就往地上倒。張真源眼疾手快地抱住他,自己卻因慣性踉蹌兩步,後背撞得木架上的藥瓶叮當作響。嚴浩翔想去幫忙,剛邁出一步就覺得天旋地轉,伸手想抓欄杆,卻把掛著的乾燥帕蒂沙蘭扯了下來,花瓣簌簌落在他發間。
“簡直像被風吹倒的蒲公英叢。”凱亞靠在門邊輕笑,冰藍色眼瞳卻仔細掃過眾人的狀態,“迪盧克,去拿些清心草來,搗碎了敷在太陽穴能緩解眩暈。”
“我去吧。”阿貝多拾起一盞陶燈,銀發在燈影下泛著冷光,“化城郭的藥圃在東側,我認識幾種替代草藥。”他說著看向皓月,少女正扶著柱子慢慢滑坐下去,星銀胸針在她領口輕輕起伏,“你能走嗎?”
皓月想點頭,卻感覺顱骨裡像有沙漏在倒轉,細密的眩暈感順著脊椎爬上來:“有點……像踩在柔軟的史萊姆上……”她話音未落,指尖就從柱身滑落,身體晃了晃,幸好被及時趕來的賽索斯扶住。
“精神力消耗過度,加上導眠香殘留。”賽索斯的指尖按在她後頸,草紙上的咒文泛起微光,“星銀屏障的反噬開始顯現了。”
“反噬?”皓月抬眼,視線裡的賽索斯變成了重影,“阿貝多先生說……胸針不會……”
“那是在正常使用的前提下。”阿貝多將陶燈遞給她,暖黃的光暈映著她蒼白的臉,“剛才你連續兩次主動激發屏障,星銀礦的能量與你自身元素力產生了共振,雖然擊退了魔物,卻也刺激了神經突觸。”他說著取出一支細針,針尖沾著淡藍色粉末,“彆動,這是神經安撫劑。”
細針輕輕刺入她耳後穴位,一股清涼感瞬間蔓延至太陽穴。皓月舒服地眯起眼,卻聽見隔壁傳來劉耀文的慘叫:“不要!我不喝那個綠藥水!嚴浩翔你彆拽我——”
“那是提納裡新調的安神露,比醒神湯好喝十倍!”嚴浩翔的聲音帶著吃力,“再鬨我就告訴賽諾你藏了他的聖遺物!”
“你們在乾什麼?”迪盧克的聲音帶著無奈,“都躺好,彆逼我用火焰附魔‘勸說’。”
阿貝多聞言輕笑,扶著皓月往客房走:“看來醒神湯的陰影太深,提納裡隻好用‘威脅’當藥引了。”
“我寧願喝藥……”皓月腳下一軟,整個人靠在阿貝多肩上,星銀胸針的棱角隔著衣料硌在他鎖骨,“頭好沉……像戴了層岩王爺的磐石盔……”
“磐石盔至少不會讓你暈倒。”凱亞從旁邊經過,順手將一捧清心草塞給阿貝多,“迪盧克在熬薄荷茶,據說能提神。不過我看你們更需要的是——”他忽然打了個響指,指尖凝結出一朵冰蓮花,“物理降溫。”
冰蓮花的寒氣剛靠近皓月額頭,她就激靈一下清醒了些:“凱亞先生……你這是想把我凍成冰雕嗎?”
“比起摔成腦震蕩,凍成冰雕至少能保持美觀。”凱亞笑得狡黠,忽然聽見走廊儘頭傳來巨響,“哦?看來張極和左航找到了新的‘娛樂項目’。”
眾人轉頭望去,隻見張極騎在左航肩上,兩人正搖搖晃晃地試圖夠房梁上的風鈴:“左航再高點!我要把那個風車菊風鈴摘下來給鄧佳鑫!”
“你快下來!我快撐不住了——”左航話音未落,兩人就一起摔進了旁邊的乾草堆,驚起一片塵埃。鄧佳鑫抱著頭蹲在地上,任由草屑落在發間:“彆砸到我……我剛把藥喝完……”
“簡直是一群精力過剩的丘丘人。”提納裡扛著藥箱走來,尾巴尖卷著幾株安神草,“賽索斯,麻煩用咒文讓他們安靜點,我怕他們把化城郭的屋頂掀了。”
賽索斯展開草紙,金色咒文化作細紗飄向打鬨的少年們。張極剛想爬起來,忽然打了個哈欠,眼皮重得抬不起來:“怎麼……突然好想睡覺……”左航也揉著眼睛癱在草堆裡,嘴裡嘟囔著:“鄧佳鑫……你的發帶像甜甜花……”
“這是‘強製安眠咒’,能維持兩時辰。”賽索斯收起草紙,看向皓月,“你的情況特殊,星銀礦與元素力的共振還在持續,需要更精密的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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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貝多將皓月安置在靠窗的床上,取出煉金筆在她掌心畫下安撫法陣:“試著引導掌心的暖流到太陽穴,這能中和星銀的反噬。”
皓月依言閉目,掌心果然泛起微熱。但導眠香的餘韻如同跗骨之蛆,剛壓下的眩暈感又湧了上來,她忍不住喃喃:“阿貝多先生……你說須彌的學者們……有沒有研究過……怎麼讓導眠香變成香水?這樣就不用喝苦藥了……”
“把神經抑製劑當香水?”阿貝多挑眉,指尖在她眉心點下一道微光,“這個想法很危險,不過……或許可以提取其中的芳香分子,去掉神經抑製成分。”
“真的?”皓月睜開眼,卻因動作太急又一陣天旋地轉,身體一歪倒在枕頭上,“那……等你研究出來……第一個給我聞……”
“好。”阿貝多替她掖好被角,看著她睫毛在燈影下投下的陰影,忽然想起在龍脊雪山時,她也是這樣靠著煉金台睡著,發梢落滿雪花。
“你們在說什麼悄悄話?”熒端著薄荷茶走進來,茶碗裡飄著幾片新鮮薄荷葉,“提納裡說,喝了這個就不會做被深淵魔物追著跑的噩夢了。”
皓月掙紮著坐起,剛接過茶碗就聞到一股清涼香氣,忍不住多喝了兩口:“比醒神湯好多了……就是有點像……凱亞先生調的‘冰鎮蒲公英酒’去掉了酒精?”
“我的調酒技術有那麼差嗎?”凱亞探進頭來,手裡拎著個布袋,“看在你差點被砸成餅的份上,給你帶了沙漠蜜棗。”
“謝謝凱亞先生!”皓月眼睛一亮,剛想伸手去拿,卻見布袋突然從凱亞指尖滑落,摔在地上滾出老遠。
“怎麼回事?”凱亞皺眉,忽然感覺一陣眩暈,身體晃了晃靠在門框上,“奇怪……我怎麼也……”
“你剛才在外麵戰鬥時吸入了導眠香。”迪盧克走進來,手裡拿著濕毛巾,“隻是戰鬥時被元素力壓製了,現在放鬆下來就顯現了。”他將毛巾遞給阿貝多,“給皓月敷在額頭上,能緩解惡心感。”
阿貝多接過毛巾,冰涼的觸感讓皓月舒服地歎了口氣。她看著迪盧克扶著凱亞往隔壁走,忽然想起什麼:“迪盧克先生,凱亞先生的酒壺……沒被摔壞吧?”
“放心,比他的人還結實。”迪盧克的聲音帶著一絲無奈,“不過下次再拿酒壺砸深淵法師,我就讓他用晨曦酒莊的葡萄藤當武器。”
石屋外傳來賽索斯與提納裡的低語,似乎在討論深淵魔物出現的原因。阿貝多坐在床邊,指尖無意識摩挲著煉金術筆記,上麵畫著星銀胸針的構造圖,旁邊標注著“精神屏障能量波動異常”。
“阿貝多先生……”皓月的聲音帶著困意,“你說……我們還能繼續旅行嗎?我怕……下次再遇到導眠香……又會暈倒……”
“彆怕。”阿貝多合上筆記,掌心覆上她的額頭,煉金術的微光順著他指尖滲入她皮膚,“下次我會提前準備好‘抗香劑’,保證比醒神湯好喝一百倍。”
“真的?”皓月半信半疑地眨眼,“不會又是什麼奇怪的煉金產物吧?比如……用騙騙花的花蜜和蕈獸孢子調的?”
“我保證用可食用材料。”阿貝多的嘴角難得揚起笑意,“比如晨曦酒莊的葡萄汁,加上須彌的帕蒂沙蘭,再用蒲公英籽的韌性結構做基底。”
“聽起來好像……可以接受?”皓月打了個哈欠,眼皮越來越沉,“那……拉鉤……”
她伸出小指,阿貝多微微一怔,隨即也伸出小指勾住她的。少女的指尖微涼,帶著星銀胸針的餘溫。
“睡吧,我守著你。”阿貝多的聲音輕得像沙漠夜風,“等天亮了,帶你去看化城郭的日出,那裡的晨光……像未凝固的煉金樹脂。”
皓月輕輕“嗯”了一聲,終於抵不過困意,沉沉睡去。星銀胸針在她領口散著微光,與阿貝多掌心殘留的煉金術光芒交相輝映。石屋外,提納裡給最後一個鬨騰的少年蓋上薄毯,賽索斯的咒文光網在屋頂緩緩消散,迪盧克將冰桶放在凱亞床頭,熒則坐在窗邊,看著沙漠夜空中緩緩移動的星軌。
導眠香的餘韻還在空氣中飄蕩,卻已無法再擾動沉睡的靈魂。化城郭的石屋裡,少年們的呼吸漸漸平穩,偶爾有人在夢中嘟囔著“彆搶我的蜜棗”或“這藥太苦了”。阿貝多坐在床邊,借著陶燈的微光翻開新的一頁筆記,筆尖劃過羊皮紙,寫下一行小字:“星銀礦與人類精神力的共振現象研究——以皓月為例。”
窗外,第一縷晨曦穿透沙漠的薄霧,落在化城郭的藤蔓上,凝結成晶瑩的露珠。新的一天即將開始,而關於導眠香與星銀胸針的謎題,才剛剛拉開序幕。或許在不久的將來,阿貝多真的能研製出香甜的抗香劑,讓須彌的奇香不再是旅途的阻礙,而是變成記憶裡一縷獨特的芬芳。就像此刻,化城郭的清晨,混合著草藥、露水與少年們安穩呼吸的味道,正悄悄醞釀著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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