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瓷娃娃。”雷電真笑著拍開她的手,目光落在歸終身上時頓了頓,“這位是……歸終大人?”
歸終起身回禮:“雷電真殿下,久仰大名。當年魔神戰爭時,你我雖未謀麵,卻常聽鐘離提起你的智慧。”
雷電影皺了皺眉:“你認識我姐姐?”
“在古籍裡見過畫像。”歸終晃了晃手裡的玉牌,“說起來,我還藏著塊當年你姐姐送的雷紋玉佩,可惜戰亂時弄丟了。”
雷電真眼睛一亮:“是不是邊緣刻著櫻花的那塊?那是我親手雕的,全璃月隻送了三塊。”
兩人湊在一起聊起舊物,鐘離和雷電影坐在旁邊,一個品茗一個翻書,倒也和諧。劉耀文忽然想起什麼,從廚房端出盤剛炸好的天婦羅:“影大人,這是香菱照著稻妻的做法做的,你嘗嘗?”
雷電影夾起一塊,剛要放進嘴裡,就被雷電真攔住:“先吹吹,燙。”她自然地幫妹妹吹涼了才遞過去,動作熟稔得像做過千百遍。
望舒客棧的燈籠漸次亮起,暖黃的光透過窗紙漫出來,把廊下的人影拉得長長的。兩個溫迪正圍著艾爾海森吵吵嚷嚷,綠衣溫迪舉著酒壺:“就一局七聖召喚,輸了我把這壺風釀送給你!”
“沒興趣。”艾爾海森翻著書,“你的酒裡摻了蒲公英籽,喝多了會打噴嚏。”
紅繩溫迪立刻拆台:“他是怕輸!上次在蒙德,他連凱亞都打不過。”
“誰說的?”艾爾海森合上書,“來就來,但輸了的人要幫提納裡抄《須彌植物誌》。”
提納裡聞言立刻點頭:“這個好,我正好缺個抄書的幫手。”
柯萊趴在桌邊看熱鬨,忽然被萬葉的友人拍了拍肩:“你看那兩位夜叉,是不是在比誰劈的木樁更齊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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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轉頭看去,浮舍和彌怒正站在院子裡,手裡各拎著柄木刀,麵前的木樁被劈得整整齊齊。應達在旁邊數:“浮舍劈了十七根,彌怒十六根,浮舍贏了!”
彌怒哼了一聲:“剛才風刮歪了我的刀路,重來!”
伐難笑著拉住他:“彆比了,再劈下去菲爾戈黛特老板娘要心疼木料了。”她轉頭看向屋裡,“皓月呢?怎麼沒看見她?”
“在裡間歇著呢。”張真源端著碗銀耳羹走出來,“下午陪納西妲看話本累著了,剛睡著。”
話音剛落,裡間就傳來輕微的響動。皓月披著件薄外套走出來,銀白的發絲在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吵什麼呢?我在裡麵都聽見浮舍大哥的吆喝了。”
“醒啦?”綠衣溫迪立刻湊過去,獻寶似的舉起酒壺,“要不要嘗嘗蒙德的蘋果酒?兌了花蜜,甜的。”
“她不能喝酒。”魈不知從哪裡冒出來,手裡拿著罐杏仁露,“香菱剛溫好的,你喝這個。”
皓月接過罐子,指尖觸到溫熱的瓷麵,忽然笑了:“你們怎麼都跟變戲法似的,手裡總有吃的?”
“那是因為大家都疼你啊。”紅繩溫迪晃著酒壺,“說起來,你的頭發和我見過的月光花很像,要不要我幫你編個花環?用塞西莉亞花編,肯定好看。”
“好啊。”皓月在竹椅上坐下,“不過得等明天,現在天太黑了,看不清花。”
萬葉的友人忽然開口:“我剛才在樓下撿到片銀色的羽毛,不知道是不是你的?”他從口袋裡掏出片泛著光澤的羽毛,“摸起來像月光凝成的。”
皓月接過羽毛,指尖剛觸到就泛起淡淡的光。納西妲湊過來看:“這是風元素凝聚的羽毛,應該是哪位風神大人不小心掉的吧?”
兩個溫迪同時摸向自己的披風,異口同聲:“好像是我的!”
眾人頓時笑作一團。雷電影看著眼前的熱鬨,忽然對雷電真說:“姐姐,稻妻的櫻花也快開了,下次我們帶大家去看好不好?”
雷電真點頭:“再請他們嘗嘗三彩團子,我記得皓月姑娘喜歡甜的。”
簷外忽然飄起細雨,打在燈籠上沙沙作響。菲爾戈黛特端來剛煮好的湯麵:“下雨了,大家暖暖身子。”她把一碗鮮蝦麵遞給萬葉,“這是按你上次說的做法煮的,多加了海草。”
萬葉剛接過碗,就聽見友人輕咳一聲。他笑著把自己碗裡的蝦夾過去:“知道你愛吃,給。”
友人低頭吃麵,耳尖微微發紅。雨聲混著吃麵的呼嚕聲、溫迪的笑鬨聲、夜叉們的談笑聲,在暖黃的燈光裡釀成一碗溫柔的酒。
皓月喝著杏仁露,忽然看見窗外的簷角站著隻紅隼,正歪頭看著屋裡的燈火。她想起魈白天喂它杏仁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在看什麼?”魈站在她身邊,順著她的目光看向窗外。
“那隻紅隼好像舍不得走。”皓月指著簷角,“它是不是也想進來暖和暖和?”
魈沉默片刻,轉身走進廚房,很快端來碟碎杏仁,輕輕放在窗台上。紅隼猶豫了一下,撲棱棱落在窗台邊,低頭啄食起來。
“你看,它懂你的意思。”皓月側頭看他,燈光落在他臉上,柔和了平日裡的冷冽。
魈沒說話,隻是往她手裡的杏仁露罐裡又倒了些溫水。遠處的璃月港傳來宵禁的鐘聲,雨絲在燈籠的光暈裡輕輕搖晃,像無數根銀線,把這滿室的溫暖纏成了團。
綠衣溫迪忽然唱起了歌,是蒙德的民謠,紅繩溫迪跟著和聲,萬葉拿起葉笛輕輕伴奏。歌聲穿過雨幕,飄向望舒客棧外的星空,好像連月亮都忍不住從雲層裡探出頭,悄悄聽著這重逢的夜曲。
皓月靠在竹椅上,聽著歌聲,看著眼前這些或熟悉或初識的麵孔,忽然覺得銀白的發絲上落滿了星光。就算未來有再重的風雨,隻要能和他們一起守著這樣的夜晚,就足夠了。
雨漸漸停了,月亮從雲裡鑽出來,把清輝灑在客棧的石階上。紅隼已經飛走了,窗台上的杏仁碟空了,隻留下幾片帶著濕氣的羽毛。
“該歇著了。”鐘離站起身,“明天還要去天衡山看琉璃百合。”
“我要跟去!”劉耀文舉著手,“我還沒見過滿山的琉璃百合呢!”
“都去都去。”歸終笑著拍手,“讓鐘離給我們吹笛,我教大家跳當年璃月的祈年舞。”
眾人鬨哄哄地收拾著碗筷,腳步聲和笑鬨聲在回廊裡回蕩。皓月被宋亞軒扶著起身回屋,魈站在廊下,手裡拿著片銀色的羽毛——正是剛才那隻紅隼留下的。
“給你。”他把羽毛遞過來,指尖在燈光下泛著淡淡的青色,“能安神。”
熒接過羽毛,夾在白天看的話本裡,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也是這樣的夜晚,他把剛摘的清心花放在她窗台上,花瓣上還帶著露水。
“晚安,魈。”她踮起腳,把一片剛從萬葉那裡討來的楓葉塞進他手裡,“這個也能安神。”
魈捏著那片紅透的楓葉,看著她走進裡間,門輕輕合上時,他忽然低頭笑了笑。簷角的銅鈴又響了,風裡帶著雨後的清新,像極了很多年前,他第一次嘗到杏仁豆腐的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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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爬上望舒客棧的屋頂,給每個房間都鍍上了層銀輝。屋裡的呼吸聲漸漸均勻,隻有廚房還亮著盞小燈,香菱在給明天要做的杏仁豆腐脫模,瓷碗碰撞的輕響,在寂靜的夜裡,像顆甜甜的糖。
夜雨是後半夜纏上來的。
望舒客棧的客房裡隻點了盞小油燈,昏黃的光團縮在桌角,勉強照亮半麵牆。皓月蜷在被褥裡,銀白的發絲散在枕頭上,像被月光剪碎的綢緞。她本是淺眠,被喉嚨裡一陣突如其來的癢意擾醒時,窗外的雨正打得窗欞劈啪響。
不能咳。
這個念頭第一時間冒出來時,她已經死死攥住了被角。指節用力到泛白,把那聲湧到喉頭的癢意硬生生咽了回去,隻餘下胸口一陣悶疼,像有團濕冷的棉花堵在那裡。
白天的熱鬨還殘留在感官裡——兩個溫迪唱跑調的民謠,萬葉的葉笛聲混著雨聲,雷電影捧著兵法書時偶爾抬眼的溫柔,還有魈放在窗台上那碟碎杏仁……這些畫麵像浸了水的棉絮,沉甸甸地壓在心上。她翻了個身,儘量讓呼吸放輕,指尖劃過腕上的月落珠,冰涼的觸感讓混沌的腦子清醒了些。
提納裡臨走前塞給她的安神散就放在床頭,瓷瓶上的紋路被摸得發亮。她其實沒睡著,隻是閉著眼聽雨聲,聽隔壁客房裡劉耀文翻身的動靜,聽更遠些的房間裡,納西妲和大慈樹王低低的說話聲,像兩隻依偎在一起的鈴蘭。
喉間的癢意又湧上來了,比剛才更凶。
皓月猛地側過身,把頭埋進枕頭裡,用被褥蒙住半張臉。這次沒忍住,一聲極輕的咳嗽還是漏了出來,像被雨打濕的蝴蝶振翅,剛起就落了。她嚇得屏住呼吸,豎起耳朵聽外麵的動靜。
雨還在下,風卷著雨絲撞在窗紙上,發出沙沙的響。隔壁的劉耀文翻了個身,嘟囔了句夢話,大概是在說杏仁豆腐。除此之外,再沒彆的聲音。
還好。她鬆了口氣,後背卻沁出層冷汗。
白天提納裡搭脈時皺起的眉頭又在眼前晃。“元素力紊亂得像被揉皺的紙,”他當時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你強行調動生命力去修補那麼多破碎的魂魄,就像把自己拆成零件去補彆人的缺口。”
她那時正看著窗外的紅隼,隨口應了句“知道啦”,沒敢看他的眼睛。
被褥被冷汗浸得有些潮,貼在皮膚上很不舒服。皓月悄悄掀開被子一角,想透點氣,卻不小心碰掉了床頭的空碗——就是魈洗乾淨的那隻,她下午用來喝杏仁露的。
碗在地板上滾了半圈,發出“咚”的輕響,在這寂靜的雨夜裡格外清晰。
她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僵在原地不敢動。
過了好一會兒,外麵還是沒動靜。
大概是雨聲太大,蓋住了吧。她這樣想著,剛要伸手去撿碗,卻聽見走廊裡傳來極輕的腳步聲。
那腳步聲很特彆,落腳極輕,像貓爪踩在棉花上,卻又帶著種難以言喻的沉穩,一步一步,正朝著她的房間來。
皓月趕緊躺好,閉上眼睛裝睡,連呼吸都刻意放緩了。銀白的發絲垂在頰邊,遮住了她微微顫抖的睫毛。
門被輕輕推開一條縫,帶著雨氣的風鑽進來,吹得油燈的火苗晃了晃。
她感覺到有人站在床邊,氣息很熟悉。
是張哥。
他沒說話,隻是靜靜地站著。她能感覺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臉上,落在散在枕頭上的銀發上,帶著種小心翼翼的試探,像怕驚擾了什麼。
喉間的癢意又不合時宜地湧上來,這次更凶,帶著點鐵鏽味。她死死咬住下唇,嘗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才把那聲咳嗽壓了回去。但身體的反應瞞不住人,她的肩膀還是控製不住地抖了一下。
“醒了?”
張真源的聲音很輕,像怕被雨聲偷走似的。
皓月沒敢睜眼,隻輕輕“嗯”了一聲,聲音沙啞得厲害。
他沉默了片刻,然後聽見窸窸窣窣的響動,似乎是從懷裡掏出了什麼。接著,一隻微涼的手輕輕覆上她的額頭,動作輕得像羽毛。
“在發燒。”他的聲音裡帶了點不易察覺的緊繃,“為什麼不叫醒我們?”
“不想麻煩……”她終於睜開眼,對上他的目光。油燈的光落在他眼底,映出些複雜的情緒,有擔心,有無奈,還有點她看不懂的執拗。“就是有點冷,忍忍就過去了。”
張真源沒說話,轉身走到桌邊,拿起水壺倒了杯溫水。他倒水的動作很穩,一點聲音都沒弄出來。然後他從懷裡掏出個油紙包,打開,裡麵是幾塊切好的蛋糕,還帶著點餘溫。
“香菱說你夜裡可能會餓,讓我熱著備著。”他把瓷碗放在床頭,又把水杯遞過來,“先喝點水。”
皓月接過水杯,指尖觸到他的手指,冰涼的,大概是在外麵站了很久。她忽然想起下午看見他站在外麵,手裡拿著那片楓葉,不知道站了多久。
“你怎麼還沒睡?”她喝了口溫水,喉嚨舒服了些。
“聽見聲音了。”他看著她,“你的呼吸不對,從半個時辰前就不對,而且你忘了嗎?我有讀心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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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住了。原來他早就醒了,一直在聽著她的動靜。
“我沒事的。”她拿起勺子,舀了塊糕點放進嘴裡,甜絲絲的味道漫開來,壓下了喉嚨裡的鐵鏽味,“你看,還能吃東西呢。”
張真源卻沒被她糊弄過去,他蹲下身,撿起地上的空碗,指尖擦過碗底的紋路,忽然說:“提納裡的安神散,你沒吃。”
不是問句,是肯定句。
皓月低下頭,小聲說:“怕苦。”
他沉默了一會兒,起身走到桌邊,從藥簍裡翻出提納裡留下的藥包,又找到個小砂鍋——不知道是誰放在這裡的,大概是香菱備著煮夜宵的。他往砂鍋裡倒了點水,又把藥包放進去,借著油燈的火慢慢煮著。
藥香很快彌漫開來,帶著點微苦的草木氣,卻不刺鼻。
“加了蜜。”他看著砂鍋,“香菱說你怕苦,讓我煮的時候多放兩勺花蜜。”
皓月忽然覺得鼻子有點酸。原來他們什麼都知道,知道她怕苦,知道她愛逞強,知道她夜裡可能會不舒服,所以早就把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
“張哥,”她輕聲說,“其實……我有點擔心。”
他正用小勺攪著藥湯的手頓了一下,轉頭看她。
“提納裡說,如果再用複活術,我可能會徹底消散。”她的聲音很輕,像雨絲落在水麵上,“我不怕消散,就是怕……怕下次醒不過來,看不到你們把《望舒不夜天》寫完,看不到萬葉的友人真正放下過去,看不到留雲真君給我編的塞西莉亞花環……”
她說著說著,喉間又湧上癢意,這次沒忍住,咳了兩聲。聲音不大,卻帶著點破碎的顫音。
張真源立刻走過來,輕輕拍著她的背,動作生澀卻很小心。他的手掌很寬,帶著常年握槍的薄繭,卻意外地讓人安心。
“不會的。”他的聲音很沉,像壓得住風雨的山,“我們不會再讓你用那種術法。我聽到浮舍他們說了,要是誰敢再提複活的事,他就用木樁把那人打暈。”
皓月被他認真的樣子逗笑了,咳也停了些。
“藥好了。”他把砂鍋端下來,用小勺舀著藥湯吹涼,然後遞到她嘴邊,“不苦的,試試。”
藥湯滑進喉嚨,確實帶著點淡淡的甜味,壓過了藥本身的苦澀。她喝完一碗,覺得身上暖和了些,眼皮也開始發沉。
張真源收拾著碗筷,動作依舊很輕。他把油燈的火苗調小了些,又給她掖了掖被角,指尖不小心碰到她散在枕頭上的銀發,像觸到了月光似的,輕輕縮了回去。
“我就在外麵休息。”他走到門口,手搭在門把上,“有事喊我,不用忍。”
皓月“嗯”了一聲,看著他輕輕帶上房門,走廊裡的腳步聲又響起來,這次卻沒走遠,停在了門口的廊下。
她知道,他會像昨天那樣,守在外麵。
雨聲好像小了些,風裡的清心花香卻更清晰了。皓月往被子裡縮了縮,銀白的發絲蹭著柔軟的枕頭,像被雲托著似的。她想起張真源剛才的話,想起白天大家的笑臉,忽然覺得那點因為虛弱而生的恐懼,好像被這滿室的藥香和門外的守護,烘得淡了。
也許,不用害怕的。
她這樣想著,慢慢閉上了眼睛。這次沒再強迫自己忍著,呼吸漸漸變得均勻,像雨夜裡終於找到歸巢的鳥。
門外的張真源靠在沙發上,聽著屋裡漸漸平穩的呼吸聲,握緊了手裡的那片楓葉。雨還在下,但他覺得,這夜好像沒那麼冷了。
遠處的客房裡,納西妲悄悄掀開窗簾,看見廊下那個青色的身影,輕輕對身邊的大慈樹王說:“你看,他在守著她呢。”
大慈樹王笑著點頭:聽馬嘉祺說過“就像在他們的世界,她守著他們那樣。”
雨絲穿過燈籠的光暈,在地上織成一張透明的網,把這小小的客棧,把裡麵的溫暖和守護,都輕輕裹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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