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混世魔王!
“剛進城就去看礦,這不是二八開能打發走的。”項管家弓著腰,恭敬的對項氏一族的族長項英文說道“先發製人?”
他是項府大管家,項家是利國監這片地麵上實際的主人,一般日常俗事,全由他來出麵。
秦牧一接任,項管家就盯上他了。
按照慣例,新任知監都要來項府拜會項員外,項管家為此也做足了功課,就等著秦牧帶著禮物上門了。可是沒成想知監根本就沒來。
上任以來,新任的知監一直帶著他的手下在城裡城外的轉悠。
這什麼意思?莫非要破了幾十年規矩,要給項員外來個下馬威,二八份賬不滿意,他要三七嗎?
在項官家看來,此人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利國監可說幾百年都是項家的產業,雖然到了大宋朝,現在大部分礦山都是歸朝廷所有,但是還有一部分礦山,和大片的土地,以及全部的礦工,可全都是項家的人。
沒有項員外點頭,這片地麵上,誰也彆想拿走一斤鐵!
新知監這個態度,可是太囂張了。這讓項管家都想出手教訓教訓這不知死的鬼。
項英文擺了擺手,說道“不急,跟他耍耍!”
利國監這片地方,他項英文就是皇帝。如此囂張的知監,芝麻綠豆大的官,竟敢不來先拜會自己,簡直豈有此理。
拿自己當什麼了?拿項家當什麼了?泥胎?破廟?不值得你拜上一拜?
秦牧哪想得到自己莫名其妙就惹上了一個對頭。
不過他不懂事不要緊,有懂事的。秦牧是來當知監,但是利國監可不是隻有知監一個位置,下麵還有一群辦事的官吏呢。
他們可是利國監的老人,深諳官場規則和江湖行情。
開始幾天,他們還和秦牧不熟悉,摸不透新上司的秉性,不敢多嘴。可是眼見著知監像二百五似的,完全不懂得江湖規則,上官也不去拜拜,世家也不去訪訪,每天就跟上了磨的驢一樣,轉個不停。
這不是做官的道理呀。
這樣他們就不得不說話了。不說話不行,再這樣下去,就連累了自己了。。
所以他們公推了一人,湯參軍,去和秦知監溝通溝通——您彆犯傻呀!
湯參軍,字邦德,為官多年,不過一直就是個不入流的小官,在利國監這裡,乾了二十來年,也算是半個本地人了。
他不能任由知監發瘋,那不隻是害了知監,更要命的是會害了自己。
到了人家地頭,不去拜拜土地爺,天天鑽礦山做什麼?難道你來挖石頭的?
“湯參軍,找我有事嗎?”秦牧見湯參軍進來,就放下地圖,請他坐下,還順手推過去一盒煙。
湯參軍連連點頭哈腰,手腳麻利的抽出了一顆,先雙手奉上秦牧。
秦牧搖搖頭“參軍,我不抽煙,你隨意。”
湯參軍這才給自己點著了煙,坐在椅子上,趕緊抽了一口。好舒服的感覺!嗯,萬寶路,傳說中的皇煙!皇上才能抽到的煙,沒想到新知監能有。
看來這小子有點來頭。
湯參軍更加放低了姿態,猶豫半晌,說道“知監,您看您來了這片地界也有一陣子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去項家看看?”
“去項家?”秦牧一愣。
怎麼,難道自己的意圖暴露了?他是要去項家看看,但那是要去買礦山,現在準備工作還沒完成,秦牧根本就沒去的打算。
可是湯參軍怎麼知道自己的計劃呢?
湯參軍看到秦牧一臉不解的神色,連忙給他解釋道“知監,看來您有所不知。這新知監初到此地,必然要上拜知州,下訪世家。”
秦牧這才明白湯參軍的意思。不是自己的計劃暴漏了就好。他臉色慢慢放鬆下來。
湯參軍以為秦牧聽進去了自己的話,立刻壓低聲音說道“咱們的上司,是徐州知州,不過這塊可以放一放。當務之急,是本地的地頭蛇——項英文。”
“噢?”秦牧明白了。不過他裝不明白的故意問道“這個項英文很……”
“很強很霸道。”湯參軍伸過頭來,靠近秦牧說道“知監,在下和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若是你想要利國監順利出鐵,項英文不得不拜呀。”
湯參軍作為下屬,也作為利益相關方,他不得不詳細的給秦牧講起了這片地麵上的規矩。
到最後,秦牧總算對本地的人事方麵有了一個大概了解。
“多謝,有勞湯參軍。”秦牧送走了湯邦德,順手把那盒萬寶路塞進了湯參軍手裡——人家也是一番好心。
回到屋裡,秦牧立刻呼叫邱晨“特戰大隊,立刻集合,目標,利國監。”
雖然武永福帶著近衛團一個班跟著自己,但是秦牧覺得這件事,如果弄到最後不得不動武,那麼最好還是采取特種作戰更有利一些。
汴梁那邊已經不需要特戰大隊駐守了,微山湖的歸屬問題已經解決。
折可存後來私下聯係了向發,兩人秘密見了一麵,沒有第三個人在場,誰也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麼。但是自那之後,向家徹底對微山湖煤礦死了心。
朝堂上也再沒有了攻擊折家的奏折,就算有不開眼的人,比如殿中侍禦史李綱,三番屢次再次上奏,彈劾折家,但是這都輪不到趙佶出麵,王黼蔡京等人就給駁回去了。
趙佶非常開心。這樣多好,大家和和氣氣的,一起風花雪月,享儘人生。
他甚至很佩服自己。那天在朝堂上,被眾人逼得無奈,他不得不說“速拿吳玠進京”。
可這是他口頭的話,落在紙上時候,他給改了一個字。“速拿吳玠進京”變成了“速傳吳玠進京”。
一字之差,天上地下。
這樣吳玠就不是欽犯了,而是奉旨進京麵聖。
可是這時候吳玠早跑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份有了天差地彆的變化,如今他正乘船順流而下,一路來到了利國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