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站在他身後,一直留意著張逸的動靜,一看他要不老實,立刻伸手掐住張逸的脖子,把他狠狠地按了下去,讓張逸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衙門內外堆積著利國監的百姓,他們聽到這一樁樁一件件慘事,都被勾起了記憶,一個個眼裡噴火似的,恨不得這就上去宰了張逸一家人。
可是他們還真沒這個膽量。
秦牧雖然在利國監露麵的次數不多,但是他一來就把利國監攪和的天翻地覆,地方上兩大豪強全被他鏟翻了——項家的事百姓也給按在了秦牧頭上,這讓百姓對秦牧又愛又怕。
在秦知監麵前,沒人敢放肆——這可是殺人不眨眼的魔王。
除去這點,大量的張家人和朝廷人馬就在身邊,也讓窮苦的百姓不敢輕舉妄動,他們連聲音都不敢出,隻是偷偷攥著拳頭,聽那個漂亮的小娘子說話。
張家人犯下的人命太多,折美鳳足足念了兩個多小時,才算是念完了起訴書。
“好,現在本知監宣判。”
秦牧也不再進行彆的流程了,快刀斬亂麻,立刻就結束。
結束這些人的生命。
“王勳殺人罪名成立,立刻斬首。”
邱晨早就準備在一邊,聽到秦牧的命令,立刻抽出身後的鬼頭刀,隻一刀,就把王勳的腦袋砍了下來。
幾乎秦牧話音剛落,眾人還根本沒反應過來,王勳——張逸的舅哥,稱霸地方多年的惡棍,不知糟蹋多少女人的魔鬼,就被砍了頭。
張逸父子頓時就嚇暈了過去。
門外的張家人立刻就騷動起來。可是禁軍就在身邊,即使禁軍再不堪,可是他們穿著盔甲,拿著長短兵器,總要比不穿盔甲的張家家丁占優勢。
他們是從彆的地方調來的兵馬,根本就不知道利國監這塊地方上的恩怨。可是起訴書他們聽得清楚,人心都是肉長的,禁軍也都是窮苦漢子,他們的心是在利國監百姓這一邊的。
而且韓世忠讓他們維持秩序,沒說讓他們保護張家人,這下他們更是有了方向。
刀槍霍霍,禁軍紛紛亮出了兵器,頓時壓製住局麵。
“張逸,張維,這倆人除了人命案之外,還有科舉舞弊案。這件事事關皇上,不能不弄清楚。把他們先押下去,明天弄清楚再砍頭。”
秦牧三兩句就結束了審問,然後不管其餘,起身邀請韓世忠夫妻來到後堂。
“武功郎,韓夫人,適才多謝兩位了。”
秦牧請兩人坐下,方好音親自沏茶倒水,給足了兩人麵子。
這讓韓世忠也無從發作,而且他也沒什麼能發作的。畢竟秦牧根本沒要他做什麼,一切都是自己主動的。
可是一種被利用的感覺時刻都盤踞在韓世忠心頭。自己怎麼就上了秦牧的賊船呢?這件事完全和自己無關呀。
梁紅玉望了望自家男人,然後轉頭對秦牧說道“秦少爺大才,奴家十分佩服。”
她比韓世忠想得開。既然已經做了秦牧的幫凶,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所有人都看到了,韓世忠的兵馬鎮壓了張家的人,幫秦牧站台了。
這種白辛苦的事,梁紅玉絕不會乾。她繼續說道“秦少爺,世忠在利國監看來一時半會不會離開,這閒暇之餘,不知秦少爺有什麼好生意介紹。”
梁紅玉在要錢。
秦牧明白她意思。不過秦牧還真沒想過要給梁紅玉夫妻做什麼。因為秦牧到現在為止並沒有求韓世忠出手,是他自己要把兵拉出來。
現在向自己要錢,多少有點挾恩圖報的意思。
不過秦牧並不準備拒絕她。相反,秦牧還的確有個活要交給他們做。
如今的禁軍,早就沒了宋太祖時候的樣子。
趙匡胤雖然是通過兵變,在陳橋驛被部下披上皇袍,推上龍椅,當了皇上。但是他登基之後,一直南征北戰,是帶著禁軍一路廝殺才有了現在的疆土。
那時候的禁軍還是很能打的。
可是到現在,經過這麼多年的自我閹割,禁軍實際上基本變成了扛著武器的老百姓,他們打仗不會,乾活還可以。
實際上禁軍廂軍,都是被各級將領當奴隸使用。
秦牧現在正缺人手,如今放著五百個——當然實際隻有三百多,壯勞力可以用,那為什麼不利用起來呢?
這也是一門生意。
“武功郎,韓夫人,利國監這塊地方,如今的局麵太小了。我準備大力開發這裡的各種礦產,恰好需要大量的人力。我看不如這樣,兩位手下的人馬,一個人一個月我給十貫錢,替我乾活。如何?”
這個價碼可太高了。
禁軍是有軍餉,但是禁軍的軍餉平日裡拿的還不如老百姓多。要不怎麼每到打仗時候,趙佶就發愁錢財呢。
因為這個時候要真的大筆掏錢了。上戰場的軍人不能按照平日的開銷打發。
像韓世忠這樣的軍官,如果不打仗,他們的收入主要是吃空餉。
現在韓世忠手下應該有五百人,實際上隻有三百多,那空缺的一百多人,就是韓世忠額外的收入。
但是這點收入比起秦牧給他開的價碼可是少太多了。
梁紅玉飛快地在心裡計算著。
一個人一個月十貫錢,三百五十人就是三千五百貫,這已經是很大的一筆進項了。
若是自己把這五百人招滿了,那就是五千貫呀!這可比吃空餉多多了。
這筆錢對於韓世忠兩口子來說,已經是巨大的不能再巨大的款項了。
梁紅玉幾乎沒有半點猶豫,立刻點頭說道“秦少爺爽快,那咱們就說定了!一個人一個月十貫錢,不要紙鈔。”
“當然,我做生意,隻真金白銀。這點還請兩位放心。”
談妥了這麼大一筆生意,梁紅玉心裡極為舒坦。
自此以後,老娘也是有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