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
母親不允許罷了。
洪洞顧家的人,不敢說一舉一動,但大的動靜都在定遠侯府的掌握之中,一個小小的洪洞,賣糖的店鋪就開了四家。
顧不寒上移民名單的事九月時便傳到了定遠侯府,張希婉原本是想運作下,卻被母親攔住了。
不插手,任由他們生離死彆。
這是母親的狠心。
可在這之後,母親多次詢問顧不寒一家人到了何處,途中如何,遷移到山東之後,又一再詢問官府有沒有安置到位。
這是母親的在乎。
說到底,母親心裡很是矛盾,也很難捉摸,她對洪洞顧家既有恨的鋒芒,也有柔軟的一麵。
張希婉輕聲道:“娘,等夫君遠航歸來,咱們去一趟山西吧。”
“到時候再說。”
顧老夫人並沒有直接答應。
張希婉也沒多說。
不過在張希婉的心裡,顧家還是需要回去看看的。
參天之木,必有其根;懷山之水,必有其源。人之有祖,亦猶是焉。
認祖歸宗,追祖溯源,才能祭祖。
現在定遠侯府是風光,可相對於其他人家來說,每當祭祖時,總少一些香火,祠堂裡擺著的靈位隻有顧阫一個,至於上麵幾代人的牌位可都沒有。
還有,顧正臣是大明侯爵,這在家族裡麵可是能單開族譜的。
可定遠侯府裡,沒族譜……
大的宗祠、完整的族譜這都沒有,這就相當於一個家族缺了那麼一塊,不完整。
隻是現在顧正臣還不知道人在哪裡,急著讓母親表態也沒什麼意義,畢竟顧正臣不在,這群人回去也不好看。
顧老夫人抱起顧明月親了口,對張希婉道:“每逢年關總有各地的人登門,走關係托請的就不要讓他們來了,至於一些老人,人家辛勞來了,還是需要接待照顧好,臨走時多送點禮才是。”
張希婉將果盤端給幾個孩子:“娘放心,這些事我會辦好。”
受恩於定遠侯府的人家不少,句容的一些老人就喜歡年關的時候來竄門,距離近,回去也好吹噓幾句。今年泉州府的一些老人還托商人帶來了不少禮物,這些顧家都回禮了,還專門寫了信感激。
顧正臣不在,這些人情世故隻能由張希婉來拿捏、處理了。
顧治平吃著山楂丁,酸得直縮脖子,緩過來之後道:“娘,奶奶,聽說這幾日金陵可熱鬨了,多出來許多玩雜耍的,明日可否一起去看看?”
張希婉瞪了一眼兒子:“完成你的課業才能出府門。”
顧治平苦著臉跑到顧老夫人一旁,顧老夫人見顧治平可憐兮兮,便開口道:“讓他去,耽誤幾日,落不了多少課業。”
張希婉看著維護兒子的母親,頗是無奈。
這時,呂常言走至門外,通報道:“老夫人,開夫人帶了禮物登門,想要求見夫人。”
開夫人?
刑部尚書開濟的妻子!
顧老夫人看向張希婉:“她背後畢竟是刑部尚書,你可要當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