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允恭有些擔憂。
顧正臣將碎紙握在手中:“沒什麼可是!”
李大祥的死或許牽連到韓林兒,這事確實不能深挖。
可羅根夫婦的死,不太可能出自朱元璋的命令,否則他不會派刑部、督察院、錦衣衛去江浦調查,更不會允許自己暗中去江浦探查。
唯一可能的解釋是:
當年滅殺李大祥滿門的那批人,很可能已經脫離了朱元璋的掌控,私自做事了,或者說,朱元璋很早就將這批人放走了,並沒留下來繼續使用。
無論哪一種,朱元璋都是不知情的人。
若是人在朱元璋手底下,瞞著朱元璋動作,那問題就大了,說明這些人已經不服管,開始有了自己的心思了。
若是人不在朱元璋手底下,而是被放到了民間,那他們潛藏十多年都沒任何動靜,卻在十四年時殺了羅根夫婦,甚至江浦知縣的死也可能與他們有關,那這背後一定有一雙看不見的手在操控。
這雙手不斬斷,下一個羅根夫婦還會出現!
徐允恭知道顧正臣不會那麼容易放棄,想了想,問:“可李大祥的過去隻有黃駙馬都尉知道,他不開口,後續如何調查?”
顧正臣歎了口氣,尋思了會道:“直接來行不通,那就換一種法子,去準備一些禮物,我帶潭王、魯王拜訪慶陽公主!”
“好!”
徐允恭應聲去安排。
黃琛沒有想到,這才過了兩個時辰,都要用晚膳了,顧正臣、朱梓、朱檀等人竟然登門了。
論輩分,慶陽公主是朱梓、朱檀的堂姐,也是一家人,總歸還是需要熟絡下。
顧正臣帶了烈酒,一杯接一杯地敬黃琛:“黃駙馬都尉今日所言極是有理,讓我懸崖勒馬,這頓酒不能少,來,我敬你!”
黃琛見顧正臣放棄了追查的心思,也高興起來。
韓林兒都死那麼多年了,乾嘛非要挖出來,這不是找晦氣找麻煩,豁出性命遠航弄來的國公,彆因為這件事給削爵了,不劃算。
喝酒。
慶陽公主沒想到顧正臣如此健談,酒量也是出奇的好,想勸黃琛少喝點,卻被顧正臣給阻攔了:“今日喝不醉,我不走。黃駙馬都尉,你也是軍伍出身,敢不敢喝到底?”
黃琛雖然是個老實人,可畢竟是軍伍出身。
軍伍中人有幾個不好酒的?
隻是平日裡慶陽公主不讓多喝,以前喝酒也誤過事,多年以來隻是淺嘗即止,今日好不容易可以拿鎮國公作擋箭牌,自然是來者不拒,順勢答應:“那就喝個痛快!”
一杯酒沒了再添,一壺酒沒了再滿,一壇酒沒了再拎一壇。
一個多時辰後,顧正臣都有些迷糊了,黃琛也終於扛不住了,說話開始有些不利索,從袖子裡拿出了兩片葉子,顧正臣咬了咬牙,塞到口中咀嚼了下,清涼透腦,酒意消了大半。
將薄荷葉殘渣吐了出來,顧正臣看著犯迷糊的黃琛,拿起酒杯上前:“黃駙馬都尉,我們聊一聊龍江衛千戶守禦所時期的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