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雅間。
推杯換盞,琴瑟有聲。
張達摩哈著腰倒滿酒,對尖臉紅鼻的縣丞王舟笑道:“隻要這事辦成了,好處少不了大人的。”
王舟端起酒杯,卻沒有湊到嘴邊,而是以警告的眼神看著張達摩:“什麼事,哪裡有事?朝廷要移民,我們就順朝廷的旨意辦事,與你何乾?”
張達摩哈哈大笑起來。
高,實在是高。
王舟滋溜了一口酒,感歎起來:“說起來,我在這洪洞乾了也有些年了,年紀也不小了,興許明年就要返回老家蒙城,守著那三畝薄田過日子了,實在是比不上張老爺在這逍遙啊。”
張達摩將手伸入袖子裡,拿出了一疊寶鈔:“王縣丞,這是小子的一點心意。”
王舟臉色一沉:“你看我像是收受賄賂的人嗎?朝廷查貪查得嚴,稍有不慎便是剝皮而死!快收起來吧,這若是被人看到,我可說不清楚。”
張達摩轉念一想,將手收了回去,低聲道:“王縣丞乃是清廉乾吏,小子佩服。我聽說蒙城不少人仰慕王縣丞,會投獻二百畝地至府上。”
“哦,有這麼一回事嗎?”
王舟眉頭一挑,露出了五六道抬頭紋。
張達摩拍了拍袖子:“自然是有的。”
王舟了然,將杯中酒一飲而儘,隨後道:“就是不知道致仕之後,有沒有可人的丫鬟伺候。若是有那麼三兩個丫鬟照料,也算是頤養天年了。”
張達摩暗暗咬牙。
這貪欲還真是無底洞啊。
不過事已至此,張達摩隻好笑著答應:“王縣丞的心願,我相信一定會實現的。”
“是嗎?”
王舟笑得很得意。
張達摩鄭重承諾:“當然!”
王舟喝了幾杯酒,便起身道:“張達摩,你我之間清清白白,不存在任何交易。這事你務必記在心中,若是哪天忘了,嘴不嚴了,顧家可以消失,張家也一樣。”
張達摩諂媚地攙了下王舟:“王縣丞還不放心我,我是個實誠人。”
王舟笑著走了。
張達摩送出門外,返回雅間坐了下來。
四十餘歲的張求知走了進來,看著疲憊的父親,言道:“達,為了是那一座宅院,付出這麼多,值得嗎?”
“叫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