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
崔檳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官袍,這是讓自己脫衣裳回家啊。
周賢敲了敲桌子:“想什麼呢,我說的是拖延時間,無論哪個禦史來,都不準其進入。”
崔檳鬆了口氣,立馬又緊張起來:“可若是右僉都禦史邵質親自來呢?”
周賢皺了皺眉頭,低聲想了想,沉聲道:“你隻管拖,誰來都不準,詹徽來也一樣!若是有人逼迫你,你就說——是我吩咐的!”
崔檳終於等到了這句話,抱拳走了。
周賢見崔檳離開,轉身至了後堂,對正在看書的湯和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信國公,事辦妥了。”
湯和眼簾都沒動一下,繼續看著書:“周都督僉事,這事若是鬨大了,督察院很可能群起而攻之,到那時候,你可不要說出我的名字。”
周賢彎腰:“下官自然不敢。”
湯和合起書,站起身來:“若是因為這件事你身陷囹圄,會有人來撈你。若是你在這之前亂說話,即便是沒有身陷囹圄,有人也會將你送進去。”
周賢額頭冒汗,這他娘的都是什麼差事。
沒辦法,接都接了,隻能硬抗到底,得罪督察院,總好過得罪信國公,再說了,自己與信國公並無仇怨,他也沒道理害自己。
雖然不明白湯和為何要讓人抓趙仇一家人,但這件事鬨出了動靜,皇帝卻隻是讓中軍都督府配合督察院調查,僅此而已,顯然這背後有自己所不知道的玄機。
督察院的遲遲介入不了,右僉都禦史邵質終於怒了,親自帶人到了中軍都督府要人,指著周賢要麼拿出證據,要麼放人。
周賢原本還想堅挺一下,可當看到錦衣衛指揮使沈勉也來了之後,再也扛不住了,隻好揮手,下令放人。
趙誠、趙信等人終於熬了出來,步履蹣跚,一家婦孺也被放了出來,神情憔悴。
邵質惡狠狠地瞪向周賢、崔檳等人:“如此草率,無憑無據就敢抓人審問,還用了刑,你們就等著被彈劾吧!趙誠是吧,你們可以回去了——”
趙誠嗬嗬地看向崔檳等人:“我是清白的!”
趙信看了看,看到了周賢身後站著的丁本,憤怒一下子就上來了,咬牙切齒卻沒說什麼,隻是眼神中滿是不懷好意。
“邵右僉都禦史,他們可回不去。”
沈勉開口,抬了下手,厲聲道:“趙誠等人的罪責還沒查清楚,既然中軍都督府調查不出一個結果來,那就讓錦衣衛來查吧,來人,帶走!”
邵質錯愕不已。
你是跟著我,給我撐腰,幫我要人的,怎麼反而成抓人的了?
錦衣衛軍士上前,將趙誠、趙信等人抓起。
趙誠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直至鐐銬加身,才咬了咬牙,吐出了一句:“你們銜接得挺好啊!”
邵質甩袖,看著沈勉:“你們這是在乾什麼?”
沈勉拱手:“錦衣衛辦事,無可奉告。帶走!”
周賢、崔檳等人深吸了一口氣,我的娘嘞,感情不是信國公在背後運作,而是皇帝在背後運作——隻是這小小的趙家,為何會引來皇帝的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