製蓬峨看了看酒菜,想起什麼,感歎道:“聽聞鎮國公曾率水師船隊遠赴重洋,曆經千難萬險,拿到了極是高產的農作之物,名為土豆、番薯。這裡,可有這些新鮮之物?”
顧正臣指了指製蓬峨身前的一小碟子:“花生,從極遙遠的地方拿來的,你運氣不錯,說實話,整個大明都沒多少人有這個口福,這也是種子,被我搶出來的,沒辦法,我嘴饞。”
“當然,土豆、番薯就彆想了,一時半會不逢時節,我也沒地方弄來。嘗一嘗吧,這花生最是適合下酒。”
製蓬峨看著紅皮花生,似乎在油裡煎過,上麵灑了些細小的鹽粒子,拿起筷子,夾了幾下才夾起一個,放入口中品嘗了下,眉頭微動:“這味道不錯!”
顧正臣笑了起來,剛想說什麼,就看到朱棡、朱橚已經動筷子了,咳了聲,言道:“國王在這裡呢,注意點形象。”
朱棡頭都沒抬:“身份差不多,有啥可注意的,先生,你們談你們的,我們吃我們的。沐春,你竟然敢下手抓……”
製蓬峨看著熱鬨起來的酒桌,不解地看向顧正臣。
顧正臣索性將椅子移至製蓬峨身邊,挨著坐了下來:“之前沒給國王介紹,那,被抓住的是沐春,我的大弟子,一個侯爺的兒子,抓他的是晉王,三皇子,那個安安靜靜,擺弄花生粒,卻被打散的家夥,是五皇子……”
“皇,皇子?”
製蓬峨臉色有些凝重。
怪不得顧正臣讓自己來南北港,這他娘的大明皇帝直接派來了兩個兒子,這可是親王啊,親王比外王身份自然要高一點。
等等,方才這皇子喊顧正臣什麼?
先生?
製蓬峨難以置信地看著顧正臣:“你到底是什麼身份?”
顧正臣嗬嗬笑了笑:“讀過幾年書,權當是個先生,帶帶皇子課業,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咱們要商量的事,不必理睬他們,放心,沒人會搶了你的花生米。”
製蓬峨將花生米的盤子放近了一些:“鎮國公,請講。”
不敢端著國王的架子了,這家夥連皇子都聽他的,自己還是放低點身段為上。
顧正臣一隻手放在椅子背上,側著身對製蓬峨道:“安南進犯大明廣西、射殺大明使臣的事,想必國王也聽聞了。”
製蓬峨點頭。
說起來大明使臣被射殺這事,顧正也是剛收到消息不久,這主要是廣西、廣東挨著,雖然有重山遮擋,可有些地方還是能翻過來,將消息傳到了廣東,商人又傳到了南洋。
這消息的流傳速度,快的令人匪夷。
顧正臣甚至都在懷疑,是不是有人專門散播了這消息,讓大明更好占據輿論場。
這手法多少有點外宣學院的影子,若當真是這群人出手了,那估計就是老朱的安排。再聯想到是老朱安排使臣去安南的,出了這檔子事,多少也算是順遂了老朱的心思。
隻是這種死一個人換一場戰爭的行為,顧正臣是不會做的,要死,那也應該死安南人,不能是大明人。
但老朱這位帝王布局,通常考慮這些,他是目的論者,為達目的,不計手段。
顧正臣攤開了,言道:“對於安南王室的種種惡行,大明不能置之不理。所以,明年夏日之前,交趾當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