製蓬峨目光篤定:“是啊,顧正臣確實另有謀算。”
李承義目光微冷,問道:“什麼謀算?”
製蓬峨輕鬆地說:“什麼謀算,自然是想讓圍三闕一戰術,變為四麵合圍。他講了這麼多,為的就是讓占城出兵幫大明堵住安南的退路罷了。”
李承義沒有緊鎖:“就這?”
製蓬峨看到了前麵影影綽綽的人影,輕聲道:“大明打下安南,贏得戰爭的勝利或許不難。但你要知道,安南王公貴族若是不死,逃了出去,那明朝想要徹底控製安南,很難,甚至可以說不可能。”
彆以為尋常百姓沒有家國意識,他們有,甚至為了安南王室,他們願意前仆後繼地戰鬥。
當然,零散的百姓沒有戰力,也沒這個勇氣站出來對抗大明,必須有人振臂高呼,需要有人奉王命舉事,一句話,要有帶頭的。而安南的王公貴族,一旦跑了出去,那就是無數個帶頭之人。
安南王室什麼本事最大?
在製蓬峨看來,逃跑的本事最大。
他娘的打了三次升龍城,還搞過幾次急行軍,硬生生沒一次抓到安南王室,等到趕到地方奪下城池的時候,人家早就帶著王公貴族跑沒影了,隻留下了一堆沒來得及帶走、不方便帶走的東西……
三次啊,一次都沒逮住。
這說明人家這逃跑的本事已經練出來了,想跑的時候一定可以跑得出去。
而大明雖然兵分三路,可那也是東西北三路,南路空虛,安南的王公貴族完全可以南下,甚至背水一戰進入占城,哪怕打不贏占城,他們也能趁機逃至山林之中,不用擔心明軍追索。
占城追?
開什麼玩笑,占城才多少人多少兵,茫茫山林如海,想追都不好追。
李承義見製蓬峨是這樣想的,也不再說什麼。
羅皚帶兵來了,迎接製蓬峨返回。
旗艦,甲板之上。
朱棡、朱橚站在顧正臣身後,看著席地而坐,吃著花生米的顧正臣,朱棡忍不住問道:“先生,咱們不應該對占城國這麼好吧,土地這東西,少三個府,少好多利益。”
顧正臣咯嘣著花生,輕聲道:“對占城好點不是應該的嗎?”
朱橚不解,看向朱棡。
朱棡鬱悶:“我若是明白,也不至於在這裡等先生解釋了。”
顧正臣歎了口氣,輕聲道:“有句話說得好,將欲取之,必先予之。你們以為我們來南洋是為了什麼,為了安南?嗬,不,安南從來不在我考慮的重點,拿下它隻是差個借口。”
“安南提供了借口,那等待它的命運隻有一個,那就是覆滅。我們要做的,是安南與整個南洋之事。你想想,南北港為何叫南北港,因為這裡——它不南不北。這不合適,大明需要更好的港口……”
朱棡、朱橚吃驚不已。
這是什麼意思?
朱棡喉嚨動了動,難以置信:“先生的意思是,咱們不隻要收拾一個?”
朱橚想起了顧正臣畫的那隻沒頭沒腳的鱉,之前以為是一隻鱉,現在看來,貌似,多了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