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
朱元璋沉聲。
“且慢!”
朱棡走出,攔住要離開的錦衣衛,對朱元璋道:“父皇,總一個個找也不合適,這剩下一千多弟子,應該先問問他們,是不是還有捐買入學的,不妨一起找來。”
朱元璋看向廣場上不安的弟子,問道:“還有捐買入學的,舉起手來,讓朕看到。”
呼啦啦。
每個弟子都毫不猶豫地將手舉了起來。
朱元璋豁然起身:“怎麼,這些人全部都是捐買入學的?”
唐大帆看向楊永安、計修身,厲聲道:“這麼多捐買入學的弟子,相應的捐資為何沒有具寫到賬冊之上,沒有將銀錢票據送到倉庫之中,難不成是你們監守自盜,貪贓分了去?”
“陛下,臣以為如此多弟子斷不可能全部撒謊,應該將楊院長、計院長全都抓起來審問個清楚,到底這筆錢去了何處!”
楊永安、計修身聽聞唐大帆的話,沒有半點惱怒之色,甚至連猶豫都沒猶豫,楊永安回道:“陛下,臣願以性命擔保,每一筆進入庫房的錢財、賬目,皆沒有問題。臣願去刑部,乃至錦衣衛鎮撫司接受盤問!”
計修身坦蕩:“臣也願接受盤問,若是有誤,臣領死!”
朱橚輕咳一聲,走了出來,言道:“父皇,楊院長、計院長負責格物學院財物之事,從來沒出過紕漏。就算是前段時日,督察院進駐查賬,那走的時候,也不得不欽佩賬目清晰完整。”
朱元璋看著一唱一和的幾人,甩袖:“這麼多弟子都說是捐買入學,學院主管財務的竟說沒有收到那麼多捐買銀錢,那問題出在何處?”
朱棡拱手:“父皇,據臣所知,商人捐買入學名額之事,皆是趙堂長一手操辦,這一千多弟子,那也是趙堂長多次集議商人之後,才得以入學。”
朱元璋將頭轉向趙瑁,冷冷地問:“趙堂長,你可有話說?”
趙瑁牙齒直打戰,看著朱元璋那想要殺人的目光,趕忙跪了下來,言道:“陛下,這,這,臣收取的多是錢莊票據、寶鈔,也許是不經意放在了家宅之內,忘記送至學院財庫之內了。”
“也許?”
朱元璋凝眸,肅然道:“朕記得格物學院有院規,接受商人捐買,一律在格物學院內辦理,開出相應憑證,所有銀錢一律入庫。怎麼,你竟在府中直接辦了?”
趙瑁臉色蒼白:“這,臣也不過是為了方便。”
朱元璋甩袖,怒斥道:“為了方便,連基本的規製都不顧了?你可是格物學院堂長,院規如鐵,你竟不能以身作則?”
趙瑁冷汗直下:“臣知罪。”
朱元璋走向趙瑁,冷森森地說:“既然錢莊票據等放在了你的府中,那就去拿回來吧,朕與百官隨你一起去,唐大帆、楊永安、計修身,你們也跟著。大家都開開眼,畢竟是二百多萬兩銀,堪比困難時期小半個國庫了。”
“這個——”
趙瑁差點暈過去。
沈勉看著發抖的趙瑁,言道:“趙堂長,彆跪著了,走吧。”
趙瑁不得不起身。
朱元璋威嚴的目光掃過群臣,緩緩地說:“自開國以來,朕最痛恨的便是貪官汙吏!這些年來,剝皮揎草、淩遲、砍頭的貪官可不在少數!若是有人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貪汙、腐敗——絕不會輕饒!”
一番話如同寒光閃閃的刀,讓人不寒而栗。
趙瑁隻感覺每走一步,就像是朝著鬼門關近了一步,這種走向死亡的感覺,沉重到了踉蹌,最終竟是走不動,摔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