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新在桌邊坐下,將盒子放到盛枷的麵前。
然後當著盛枷的麵,將盒蓋打開。
盛枷目光往盒子裡麵看了一眼。
神色頓了頓。
甘媽媽此時嘴角溢出了一絲幸福的笑意:“是不是有點熟悉。”
盛枷自然再熟悉不過,幼時,他就很喜歡老虎。
母親為他做過一個布老虎,那老虎身子是黃色的,頭頂頂著個大大的“王”字。
尾巴長長的,帶著黑色斑紋,身上也縫有黑色的斑紋,一雙眼睛虎視眈眈,很是靈動。
那布老虎跟了他很多年,幼時每夜入睡,他都會摟著那布老虎,直到現在,那布老虎還存放在他的房間中。
可他的那一隻,早就因為多次清洗,掉了顏色,也發了舊。
可這一隻,明顯是個新的。
“這個是?”
甘媽媽笑:“其實,當年夫人買材料時,買多了。為你做好了一個後,發現剩下的材料正好還夠做一個。她便索性又做了個一模一樣的。”
盛枷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伸手將那老虎拿了起來。
“母親做的,那為何沒有給我。”
甘媽媽道:“夫人說了,這一隻,是要留給你未來的孩兒的。”
話落,眼裡立刻蓄了淚。
盛枷則因為心裡猛得一陣糾痛,將臉彆到了一旁。
眼睛瞬間朦朧。
乾媽媽有些哽咽道:“老奴至今還記得夫人當日的暢想,夫人說,”
此時,盛枷母親年輕的聲音猶在耳畔,“枷兒性子逃,最好是及冠後再成婚,那時性子定就穩了。但最晚也不能晚過二十二歲,再晚,便挑不到年齡適合的姑娘了。”
盛枷手裡緊緊握著布老虎,眼淚終是從眼眶裡滑落。
甘媽媽道:“所以,並非是老奴催你,世子,其實是夫人在催你。當日我們誰也不會想到,就像是命運的安排,她竟是提前為未來的孫兒,備了這件禮物。”
盛枷伸手拭去眼角的淚。
轉過頭來,對乾媽媽道:“可是,我有罪,我覺得不配。”
甘媽媽伸手抱住了盛枷:“不是你的錯,孩子,不是你的錯。你要好好的過好自己的日子,你若總是這般苛責自己,夫人如何能走得安心?
夫人合眼前,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你要知道,在這府裡,你一個人能長到這麼大,又把自己保護得這樣好,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夫人在天有靈,隻會誇讚你。你要聽話,一定要過得像樣些,讓那些喪良心的,這輩子都不能得逞!”
大滴的淚從盛枷眼眶滾落。
他緊緊握著這隻意料之外的禮物,隻覺得心裡痛得要窒息。
“我懂!”
甘媽媽慈愛地拍著他的背:“你要好好的,活的比他們都要好,夫人在天上看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