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桉被盛枷牽著,邊朝外屋的圓桌旁走去,邊同盛枷道:“賓客們都送走了。”
“送走了。”
“你喝了酒?”
“不多。”
來到外間,鋪著紅布的圓桌上,除了合衾酒,還擺滿了寓意新婚美滿的各種物件。
其中有一個果盤,裡麵均勻的擺著紅棗、花生、桂圓、栗子。
有一杆纏著紅布的秤。
一麵精致的銅鏡。
一根尺子。
還有一個鬥,鬥中盛滿穀物,鬥口用紅紙封口,插著柏枝,枝上係著銅錢。
一旁還放著一盒象征女紅的針線。
二人在桌前坐下,盛枷端起一杯酒,遞給夏桉,自己端起剩下的一杯。
夏桉抿抿唇角,伸出手,與盛枷手臂相繞。
二人脈脈對視了一眼,雙雙仰頭將杯中酒喝了。
之後,夏桉道:“酒杯給我。”
盛枷見夏桉連著他的酒杯一起,起身走到了床榻邊,蹲下身將兩個酒杯放於床下,一仰一合。
然後她又起身回到桌旁,將上麵的一頂珠翠花冠托於掌上,然後一並丟入了床下。
這也是合衾禮的一步,寓意“大吉之兆”,象征夫妻陰陽和諧、幸福美滿。
她蹲在榻邊朝下看了幾眼,方被盛枷扶著緩緩起了身。
二人麵對麵站著,夏桉抿抿唇,抬眸看向男子,眸光輕輕閃動:“盛大人,禮成了。”
盛枷垂眸看她:“還叫盛大人?”
夏桉勾唇微笑,“夫君。”
盛枷也笑了出來,眸光深遠如星河:“夫人。”
夏桉抬手捧住了盛枷的下巴,抬眸又叫了聲,“夫君。”
盛枷摸了摸她的臉,然後輕輕為她將頭頂的鳳冠取下。
默了默,道:“我先去沐浴。”
夏桉鬆開手:“哦。”
盛枷去沐浴的檔口。
喜鵲和琥珀進了屋裡來,她們為夏桉有條不紊褪了喜服,將喜服掛好,又為她卸了妝發。
當身上隻餘一身雲白色的香雲紗裡衣時。
想想即將麵臨的圓房,夏桉沒來由得竟是有點緊張。
“那個,打點熱水來。”
琥珀忙出去打了壺熱水。
夏桉洗淨臉上的脂粉,露出原本淨白無瑕的麵容。
然後又用清水反複清了清口。
之後,她坐在梳妝台前,拿起梳子緩緩梳頭。
喜鵲從妝匣裡抽出一個小白瓷瓶出來,將裡麵的東西輕點在指尖,認真噴灑在夏桉的衣料上。
夏桉問她:“這是什麼?”
“香露,如今新婚女子都噴這個的。”
夏桉愣了一瞬,隨即心眺越發有些快。
“你這,都是跟哪兒學的?”
喜鵲語重心長:“姑娘,洞房花燭夜,半點不能馬虎。”
這時,隔壁浴間門開了,盛枷洗好了。
喜鵲和琥珀忙低著頭,帶上東西退出了喜房。
夏桉轉過頭,見盛枷走出浴房,從屏風內側走進了裡間。
身上著一身白色綢緞中衣,頭發半濕,清高的骨架在這衣裳的襯托下,格外的淩厲有型。
是她從未見過的樣子。
夏桉心跳不禁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