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豈會不明白這件事的意義。
可她已經在這一方宅院裡困了太久,心裡早就變得畏縮。那麼好的事情,此生真的還能發生在她身上嗎?
“我這輩子,還能與你外祖父,還有兄長們在京中團聚,已經覺得是頂好的運氣。我不敢貪心。我怕要得太多,這一切會突然變成水中月,像一場夢。”
夏桉眼裡含著心疼。
“小娘,我們要得不多,我們要的,是我們本應該得的,不是嗎?”
山菊聞言,朝著蘇氏使勁點頭。
她心裡也是這個意思,可她不如夏桉肚子裡墨水多,不會表達。
蘇氏無奈笑笑:“就你會說話。”
夏桉略顯調皮道:“小娘這幾日,自己沒少琢磨這件事吧,現在是否心裡舒暢了些?”
蘇氏道:“我有這麼一個聰慧的女兒,哪裡還能存住什麼煩惱?今日時候也不早了,理完了這束線,你趕緊回府吧。該到晚膳時間了,回去好好照顧世子。”
“知道了,小娘如今倒是比關心我還關心夫君了。”
“姑爺如今可是整個蘇氏的貴人。我自然是要多關心。”
一束線理完,夏桉起身:“不打擾小娘了,我這就回去陪你的姑爺去了。”
夏光淳的心思,大家都已經猜到了。
但夏桉沒想到,父親會行動得這樣快。
翌日,夏光淳下朝後,求見了璟隆帝。
盛枷見他沒有走,便也跟去了禦書房。
等在了外頭的廊下。
外頭守門的公公見了他,以為他有公務要稟報,很是恭敬客套地請他稍候片刻。
夏尚書剛剛進去。
盛枷即便在宮裡,也是令下人們敬畏害怕的人物,誰也不敢怠慢分毫。
盛枷輕眨了下眸子以示回應。
大約一刻多鐘的功夫,夏光淳出來了,是眼角含笑地出來的。
盛枷見狀,瞬間便猜到了結果。
公公正要引他進去,他抬手:“不必了。”
然後跟夏光淳一起離開禦書房。
夏光淳走在廊下,臉上的笑意漸濃。
盛枷走到他身旁,與他並肩而行:“看來,嶽父得償所願了。”
夏光淳越發得意起來:“陛下仁厚,我隻稍做請求,他便應了。”
“不過是將嶽母扶正,嶽父就高興成這樣?”
“你嶽母我自然早晚要扶正,但陛下此番點頭,可不僅僅是同意我將妾室抬為主母那麼簡單。他同意此事,側麵昭示著他對老師的態度。說明老師的回歸,陛下已沒有排斥的想法。”
盛枷:“嶽父說得極是。”
夏光淳側眸,開玩笑道:“如今你作為桉兒的夫君,我夏府的女婿,蘇府的外孫女婿,同樣與有榮焉。”
盛枷勾唇:“娶了桉兒,我本就足夠榮耀。”
夏光淳:“嗬,跟我顯擺起來。我的夫人曾經也是明動京城的第一大才女,可彆來酸我這個嶽父。”
“小婿不敢。那小婿就回府,告知桉兒了。”
說著,大跨步朝前走去,漸漸將夏光淳遠遠甩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