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枷走到正廳的時候,正廳的門被從裡麵推開。
蕭易瑾披著大氅,出現在了正廳門口。
盛枷與他隔著約十步的距離,停下了腳步。
凜冽寒風在屋簷上空呼嘯。
二人在冷風中對視著。
蕭易瑾看著盛枷,他太清楚盛枷的脾氣,他知道今夜這一道府門,是攔不住他的。
他一揮手,屏退了跟著來的一眾侍衛。
“盛枷,深夜來見本王,為了何事?”
盛枷手握烏寒,渾身散發著森寒之氣:“殿下曆儘艱辛帶回來的犯人,難道就不關心他在牢裡如何了嗎?”
“鄒勉生如何了?”
“他死了。”
蕭易瑾狀似十分驚訝。
“死了?還沒審理,怎麼就死了?”
“殿下心裡應該比臣更清楚吧?”
蕭易瑾目光停了停,“你這話何意?什麼叫本殿心裡清楚。人押解在大理寺,我尚未對其審理,這個時候他死了,你覺得與本殿有關?本殿在你心裡,難道是個沒頭沒尾的人嗎?”
盛枷眸光覷著台階上的人。
他從前算是了解這個人的。
但今夜之事,明顯是有人在他要提審鄒勉生之際,倉促滅了口。
由此可見,這件案子絕非表麵上看到的這樣。
桉兒的直覺是對的。
鄒勉生一案,一定另有隱情。
“殿下,我想知道,你在做什麼?”
蕭易瑾:“自然是查辦流民一案。本殿為了此案,九死一生,如今身負重傷,你說本殿在做什麼?還有,我還以為你是要來關心本殿的,看情形,是來質問本殿的嗎?”
“鄒勉生的死,難道殿下就沒有什麼想對臣說的嗎?”
“本殿也想知道為什麼?此人在江州作惡多端,本殿還要對他從重發落呢。”
盛枷輕嗤了一聲:“看來,殿下是不準備與臣坦誠相對了。有人在我大理寺做手腳,還是第一次。殿下,鄒勉生真的是個囚禁百姓做苦力、生殺屠戮的惡官嗎?”
蕭易瑾停頓片刻:“你懷疑本殿?”
盛枷目光帶著犀利的審視:“我隻想說,黑永遠是黑,白也永遠是白。他是好官也好,是爛官也罷,殿下要知道,事情他做過就是做過,沒做過就是沒做過。企圖用卑劣手段掩蓋的東西,也早晚會浮出水麵。鄒勉生是死了,真像卻不會!”
說著,他冷著眸子最後看了蕭易瑾一眼:“殿下,要好自為之。”
耍手段耍到了他的麵前,真當他大理寺是隨意放肆的地方嗎?
盛枷轉身一躍,上了房頂,轉眼便消失在夜色中。
蕭易瑾拳頭攥了攥。
王淑華從殿內走了出來,整張臉墜著陰狠之氣。
蕭易瑾依然站在原地,微微偏頭:“母妃可否解釋一下。”
不用說,一定是王長燁動的手。
而他敢這樣做,無非就是王上忠和母妃的授意。
他們定是也沒有想到盛枷會突然半夜提審鄒勉生,插手這件事。為了掩蓋真相,他們直接了解了他。
王淑華聲音沉寒:“小狼崽子,終於開始咬主人了。竟是夜闖王府,將你這個王爺置於何地?”
“母妃還沒有回答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