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宮,雙鶴一直候在宮門外,用馬車接盛枷回府。
盛枷此時方覺得自己身上開始一陣筋疲力竭。
到了車上,整個人幾乎已經直不起身。
身上傷口還在不停地冒著血,他感覺頭頂眩暈不已。
璟隆帝原本要喚宮中太醫為他治傷,但他堅持要回府。
璟隆帝想到夏桉醫術精湛,便就沒有強求。
雙鶴將他在車上安置好:“世子再堅持一會兒,我們這就回府。夫人還在等著您。”
盛枷覺察到馬車駛進了夙風巷,他想起身走下去,卻發現腳底也是軟的。
馬車停下後,車簾子被撩開。
他被雙鶴背到了背上,下了馬車,走進了瀾居。
好亮啊,此時是後半夜,整個瀾居燈火通明,彩綢搖曳,一派歡慶模樣。
一條長長的紅毯直通整個院子。
若他傍晚的時候進了府,該是會親自上這紅毯。
迎接她精心為自己籌備的生辰宴。
這些東西,她應該準備了好久吧?
可惜自己錯過了。
走到院子中央,女子疾步跑到了他的跟前。
聽到她的一聲“夫君”之後,盛枷掙掙紮著從雙鶴的背上下來。
夏桉伸出雙臂,一把抱住了他。
他一頭倒在了她溫暖的肩上。
為盛枷處理好所有傷口,天已經蒙蒙亮了。
這一夜,是夏桉永世無法忘記的一夜。
等待的那幾個時辰,仿佛經曆了半輩子那樣長。
就是在這一夜,她差一點失去了盛枷。
盛枷身上有多處傷痕,腹部的一刀差一點捅到要害,後背的那一刀幾乎深可見骨。
雙鶴說,刺客是一波一波襲擊向他們的。
盛枷和程鴿在中了毒的情況下,勉力打退了一波又一波的刺客。
那些人就是要拖死他們倆的。
她難以想象自己的夫君在那樣的情況下,麵對著打不完的刺客,該是怎樣的無望。
雙鶴說差一點,但凡他們再晚到一刻,盛枷和程鴿今晚必葬身於那片密林。
直到現在為止,夏桉的身子依然是有些抖的。
好歹毒的一場刺殺。
他們就是奔著必要盛枷性命去的。
若非她提前感知到不善的氣息。
盛枷是無論如何都躲不過這一劫。
雙鶴一直在正廳候命。
夏桉走出來的時候,眼光沉冷。
雙鶴到現在還在愧疚:“夫人,是屬下沒用,沒有及時趕到,才讓大人傷成這般。”
“事情突然,不能怪你。”
“可惜,那些全都是死士,還沒等押回來,就全部毒發,死在了半路。”
夏桉陰戾勾唇:“計劃得天衣無縫。”
“隻能等大人醒來後,去追查真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