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錦衣衛!
朱後山爬起來,剛取下掛在頸上拴著鏢頭的繩索,就發現腳前兩塊石板磚的縫隙間插了支白羽箭。顯然方才是有人出手,擊斷麻繩救了他一命。
究竟什麼人?
朱後山剛要思索,就聽“啪”一聲爆響,隨後右邊一處屋頂傳來一句粗口
“我擦你娘個批!”
朱後山奇怪間,卻見一人骨碌滾下來,摔在寇小羅身後的路麵上。原來方才此人剛射箭救下朱後山,寇小羅便通過箭枝飛來的角度判斷出了此人方位,猜測對方能精準地射斷麻繩,距離應當不會太遠,於是寇小羅甩動麻繩,像抽鞭子一般給這人的左臉頰狠狠來了一下。
寇小羅回身瞥了一眼笑道“又多一人陪奴家玩了,有趣有趣。”
那人被抽得摔到巷中,許久爬不起來。幸好抽他的隻是麻繩,若是鐵鏈的末端,估計腦袋都得敲碎了。
見那人許久不起來,寇小羅又無趣道“才一下就爬不起來了?沒意思、沒意思。”
“誰跟你有意思?我和你之間可是清白的呀,水星。”那人應當是趴在地上喘口氣歇了會,緩過勁來才慢慢立起身。他說著滿嘴混賬話的同時,用手碰了碰左臉那一道淤青,疼得發出嘶叫。
原本寇小羅微笑著注視男子站起身,但聽到此人話語的最後兩個字時,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看來我沒有認錯。”見寇小羅突然之間麵沉似水,那男子得意地說道“你就是暴雪坊中以職人身份而冠以四大字輩的第一人‘水星’了。方才一番交手,你果然是不同凡響啊。”
寇小羅道“你錯了,我並不是職人身份而冠以四大字輩的第一人。不過既然你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那我就隻能殺了你了。當然——”她又轉向另一頭的朱後山說“聽到這句話的朱千戶,你也不例外。”
那男子道“本應是大家閨秀,卻沒想到成了以申家班名角為偽裝、殺人如遊戲的冷血刺客。說與旁人聽,是不是會令人唏噓不已呢?”
寇小羅眉頭一蹙,似有惱意,問“你是何人,如何將我的事知道得這麼清楚?”
“彆誤會,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男子道“本來我受人托付,要周濟寇員外的兩個女兒,萬沒想到,其中的姐姐竟然是暴雪坊的刺客。我派祖訓,見暴雪坊人必殺。可你又早已單向與暴雪坊斷絕了聯係。在下想問問,你現在是暴雪坊的人也不是?”
“我是與不是,又與你何乾?”
“如果你現在不是暴雪坊的人了,那我可以放你一馬。”
“哈哈——”寇小羅聞言大笑,用疑問的語氣道“你放我一馬?”一鞭子就被乾翻了的水平,到底誰放誰一馬呀?不過她應當是對這個滿口混蛋話的個頭不高的男子究竟有沒有貨很感興趣,便將麻繩箍在右前臂上,兩手一背,等對方先行出招。
朱後山感謝陌生男子救了自己,也試圖幫一幫對方,但他剛剛緩過氣來,手頭除了完全不知道怎麼用的一小截繩鏢外沒有任何武器,所以也隻能忐忑地看著對峙的二人,希望那男子不要又被一擊抽倒。
“讓我先來?好,那我就不客氣了。”男子說罷,開弓放箭。
“嘣嘣”的弦動聲剛響,寇小羅便釋開前臂上的麻繩,在麵前甩成一個橢球體,打飛了射來的箭支。然而剛擊飛一支箭,她的瞳仁中露出驚恐神色,因為視野中仍有兩個反光的箭鏃一大一小、一前一後地奔向自己。她連忙閃身避讓,然而受左小腿的箭創影響,她的動作並不像平常那般敏捷,勉強躲開第二箭後,第三箭仍然插中了她的右肩,正好牢牢釘在琵琶骨下麵。寇小羅右手頓時失去了力氣,那根被當做武器的麻繩也順勢落在地上。
男子嗬嗬笑道“你雖然功夫很高,但是畢竟見識少,我這番三連射,世上恐怕還沒有人能全部躲過的。”說完,他背上弓邁步走到近前,一伸手扣向寇小羅的左肩,試圖將其完全控製住。
卻不料寇小羅左手猛地折斷箭杆,隨即往前一刺,用尖銳的斷口逼停男子,而後迅步繞到男子身後,一眨眼的工夫,便用左臂勒住了男子的脖子,那斷裂的箭杆就貼在他右頸的動脈上。隨手拿起的物件都能當做致命的武器,這樣的人才配稱作是刺客。
男子下意識地舉起雙手,當時就慫了“喂,這樣似乎沒有必要吧?我又沒傷你性命——啊!”
男子痛叫完,寇小羅已經拔出了帶血的箭杆。方才她用斷箭穿了男子的右琵琶骨,也算以牙還牙以眼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