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由於打刀佩戴是刀刃朝上,武士拔刀之際,那犯人身手敏捷,忽然後退半步,通過精準的估算,讓刀鋒不偏不倚地割斷了縛住自己雙手的繩子。武士尚未完全反應過來,一股麻繩就纏在了他的脖子上,瞬間將他勒得窒息。
“我沒有過錯,我不應該被處死!”犯人夾著武士大聲叫著,並轉向其他武士,利用人質保護自己。但由於他的情緒太過激動,手上沒收住猛一使勁,竟將人質的脖子扭斷了。
短暫的驚愕之後,犯人二話不說,拿著原本屬於人質的刀就扭頭衝進人群,不分善惡地揮砍起來。
“快抓住他!”武士們為防止出現更多的傷亡,自己也吃不了兜著走,也連忙衝進人群,要抓捕持械逃竄的犯人。
就在這時,不知誰喊了一句“武士要殺我們了!”現場的情形頓時變得更加混亂了。
胡必烈瞧瞧手裡的棍子,左右看看同伴,幾人心照不宣地微微點頭,駐足片刻。隨即他們丟掉了棍子,瘋也似的下黑手痛打附近被人流擠得頭昏腦漲的武士,搶奪他們的武器。
天賜良機,不搶是傻子!
在日本,兩把刀的是武士,隻有一把刀的是流氓。而這五個“流氓”趁亂搶到武器,又趁亂溜之大吉,一路躥到了城下町外麵,遠離了人多的地方,重又回到早先歇腳的樹林當中。他們將搶來的長刀短刀鋪在地上,喘口氣的同時順便清點數目。
熊廣泰問“長的七把,短的五把,怎麼分?”
短刀一人一把很好解決,其實長刀也同樣是一人一把,因為他們搶來的打刀中,有兩把帶血的沒有刀鞘,這麼快的刀具不裝在鞘裡,找斷手筋玩呢。
胡必烈挑了一長一短,將短的插在腰帶裡,長的拿起來揮動兩下,又掰一掰刀脊試了試,不免讚歎道“嘿,你說這倭刀,怎麼造得又輕巧又結實,還如此鋒利?說實話,比俺平時用的馬刀趁手多了。”其實倭刀並不比其他刀劍更輕,隻是設計合力,重心剛好在刀鐔附近,所以用起來格外順手。
朱後山找了棵一拃來寬的小樹,揮刀而斬,一聲響過後,那小樹的上半截便順著平整的截麵滑落在地,他不免驚讚道“好快的刀!從做工上來講,我們用的繡春刀也不差,但這一次用過倭刀之後,恐怕回去再使繡春刀我都不習慣了。”
季桓之也在欣賞自己的戰利品——一柄地黑刃白的五枚合精致打刀,他端量許久,說出一句“的確和戚家刀很像,如果能再長一些就更完美了。”
熊廣泰道“還彆說,長一點的還真有。記不記得當時在平壤的時候,倭軍騎兵佩戴的刀就比這一種更長一些。”他說的長一點的自然是太刀了,不過熊廣泰還不知道這個名稱。
然而仿佛上天要在這一日眷顧他們。就在季桓之想著如果手中兵刃能再長一些,就可以套用自己所掌握的辛酉刀法的時候,小路上遠遠出現了一名騎手正朝名護屋城慢慢走來,令幾人驚歎不已。
而他們驚歎的不光是那個一身花花綠綠的騎手,還有騎手胯下那匹健碩的高頭大馬。那馬兒的步伐穩健,駭人的鼻息聲甚至連二百尺之外的五人都能聽見。
待那騎手越來越近,幾人聽到他正哼著不知名的小調,也注意到此人臉上抹了左右對稱的藍灰色麵紋,與其他保守的倭人不同,顯得極為特立獨行。最後也是最重要的,此人除了扛著杆長槍外,腰裡還掛了把太刀。
躲在樹後的五人開始謀劃起來。
“他就一個人,整不整?”
“關鍵是他有馬,一個騎兵可以敵過五名步兵啊。”
“有馬不可怕,圍起來讓它跑不起來就行了。”
“那整嗎?”
“整!”
朱後山打手勢,讓另外四人在那騎手未察覺的情況下由不同方向悄悄摸到小路兩邊,等騎手進入了包圍圈,五人同時暴喝,提刀殺向那人。
一時間人馬俱驚,騎手挺槍立馬,一場廝殺不可避免。
《紀效新書》中曾經提到長刀自倭寇傳入,但與《練兵實記》及後來的《武備誌》中均無腰刀設計受倭刀影響的記載。腰刀書示狹身而曲刃,但從形製看來,更接近前文所敘之元式柳葉腰刀。戚繼光本人的其他著作和明代史籍中均未發現有“戚家刀”的字眼或其為仿倭腰刀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