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錦衣衛!
季桓之以一招“傻了吧,爺有銃(槍)”成功化解了危機,逃出了都察院女巡檢商蓉設下的陷阱。但同時代價也是很大的,他損失了他老爹當年退伍回來留給他的紀念品——一把做工精良的量產型單兵戚家刀,甚至連剩下的三分之二鐵棍都沒拿回來(戚家刀隻有前端開刃,前端被削斷了,剩下的部分就相當於鐵棍了),連將它重新研磨成一把稍短點的刀具的機會都沒有。
作為一名千戶,沒有佩刀當然是不行的,即便不常用,但萬一上頭需要辦個慶典之類的活動,你身為武官不帶佩刀,就是不合禮儀,那幫整天吃飽了撐的禦史就可以借此參你一本,雖然不會把你怎麼樣,但影響心情、影響工作狀態,繼而影響業績、影響升遷,形成惡性循環。為了防止這種惡性循環的產生,季桓之必須想辦法再搞一把佩刀,而擺在他麵前的有兩種辦法,其一是去相關部門領,但領到的還是量產型的刀具,總體而言有兩大特色地條鋼和老鼠尾,不理解的話就隻需要知道這兩個詞是質量差粗製濫造的意思就夠了,當然,質量好的也有,比如禦賜的繡春刀,不過得到這種刀的前提是你得受到皇帝賞識,然後才有禦賜;此外第二種辦法就是自己買,反正那年頭對刀劍也沒有管製,你彆帶著上金鑾殿都沒人管你,找一位技藝高的鑄劍師傅給你打造一把,喜歡什麼材料用什麼材料、喜歡什麼樣式就做成什麼樣式,隻要有錢這一切都不存在問題——
然而這對於季桓之來說,就是最大的問題,因為,他沒有錢。
本來在開封府柳依媛宅子裡搜刮的金銀,都被孔定邦坑走了,至於朝鮮立功得到的賞銀,又不是光他一個人的,一幫人分完加上回遼東吃吃喝喝,早就花得七七八八了,現在的季桓之,渾身上下最值錢的東西,估計就是那杆手銃了。要不然以後需要和人交手的時候,就打手銃?那也太不文雅了吧。
但季桓之覺得,和另一件事比起來,彆說沒有佩刀了,就算不穿衣服都算不上什麼——
匣子丟了。
當時情況危急,他隻能儘可能保證自己安然走出酒館,可裝著三隻木盒的提匣,卻遺落在了那會兒坐著的凳子旁。
潞王的趙夫人說過,有空要派人問候一下太後的病康複沒有,如果太後期間沒病,自己拿李太後消遣,罪過可是不小;如果太後真的得過病,但並未聽說送藥的人及時將藥材送到,那麼自己說嚴重些,就是有意延誤太後的治療,其心可誅。
他娘的,算了,愛怎麼樣怎麼樣吧!
季桓之覺得,自己最大的毛病就是想太多,反正事是自己找的,如果產生了不好的結果,將來倒黴也是活該,與其想那麼多,還不如過好眼下的日子。
他努力說服自己,把匣子的事情丟在一邊。正好自己在酒館裡神經緊繃,根本就沒吃多少東西,現在也餓了,乾脆先買些熟食點心什麼的帶回去,招待一下邊鴻影邊大美人。於是,季桓之買了點酒菜,準備回到坐落在大時雍坊的小租屋中,先吃好喝好解解乏再說。
不過就在他拿著荷葉包拎著酒瓶,走到板橋胡同的時候,身後忽然有個人拍了他肩膀一下,叫聲“老弟,買了酒肉也不請我喝一杯?”
季桓之扭回身看時,卻見拉扯自己的是個個頭不高、樣貌猥瑣、堪稱平江府人素質下限的一位熟人——元道奇。
“回了京師也不打聲招呼,跟我過來。”元道奇拉著他一路去了萬羽堂在市井中的那處藏身處,打算和他好好聊聊。
進門之後,裡麵的人都對元道奇恭恭敬敬,稱呼一聲“元堂主”。
季桓之想想哪裡不對,問“你過去不是說自己是北直隸分堂、真定分壇壇主嗎?為什麼他們都叫你堂主?”
元道奇微微一笑道“就許你當千戶,不許我升官嗎?我現在已是分堂堂主了,北直隸一塊兒,悉數歸予我管。”
“那你都是分堂主了,還親自出來找我,就不會另派個人?”
“我那不是習慣嘛。”元道奇往裡走著,衝一個眼窩略深、皮膚明顯比其他人白、胡須很是濃密的人點頭打了聲招呼,稱一句“來壇主。”
那白皮男子看見他身後跟的季桓之,指著問“這就是新任的探風門門主咯?”
季桓之聽這人發問,衝他頷首致意。
男子顯得頗為滿意,拍拍他的肩叮嚀道“可彆死太早了。”
季桓之一聽,感覺跟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不要介意,我這位來兄弟,向來是直腸子。”元道奇勸慰季桓之的工夫,就帶著他走上二樓。
二人麵對麵就坐,喝了口茶稍事歇息,元道奇才和他說起了正事。
“你去過日本了對嗎?”
季桓之點點頭。
“見到李赫倫了沒有?”
“見到了。”
“那你應該找到那樣了東西了吧?”
季桓之搖搖頭道“李伯伯讓我去本能寺遺址搜尋,但我未能破解織田信長留下的謎題,還險些受困。”
“本能寺遺址謎題?”元道奇若有所思,自言自語道“那他為什麼在字條裡提到的卻是完顏部呢?”
季桓之猜測說“興許是當時他不便直說,故而在完顏部那裡留下信息,最終還是引人渡海去倭國的吧。”
元道奇又思索片刻,最後擺手道“不管那麼多了。反正以後還會有機會去日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