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想了想,憑著殘存的記憶說出了十來個名字,其中當然與真實情況有出入。不過阮千戶還是叫人召集那十幾名小旗、校尉,要逐個訊問。
“不可。”朱後山再次提出反對意見“此事不宜如此大張旗鼓。”
“抽查十幾個人,還叫大張旗鼓?”阮千戶不解。
朱後山說“現在知道白蓮教在旗手衛裡早先就已經混進了至少十來個人,現在指名道姓地訊問,必定打草驚蛇,萬一那幫人再愚蠢點,稍一驚擾就鋌而走險,殺入宮闈,反倒壞事。”
“那依你之見該當如何?”阮千戶問。
朱後山告訴他“你選幾十個絕對信得過的人,趕去旗手衛值守的四門換班,將原先的守門人替下,先保證沒有可疑人等能夠從四門進入皇城。另外——現在什麼時辰了?”
阮千戶到屋外看了看日頭,進來回道“差不多巳正三刻。”
朱後山點點頭道“這個時辰也正好,相當於稍微提前點換班,也不顯得突兀。”
阮千戶也表示認可“既然如此,我便去安排了。”
“嗯,我回頭也從鎮撫司裡叫些人來幫忙。”
“呃——這就不必了吧。”阮千戶似是有些為難。
“為何?”
“都說了不要傳揚出去,旗手衛的事情就在旗手衛裡解決吧。”
“放心,”朱後山告慰他道“我隻是叫些自己的弟兄來,不會告訴衙門裡除此之外其他人的。”
阮千戶考慮了一下,還是搖頭“就朱千戶和商捕頭你們兩人吧,畢竟人多嘴雜,不太方便。”
朱後山體諒他,就同意了阮千戶的請求。“好吧,那就先安排下去,我和商捕頭再去辦點事,用完午飯,回頭就來找你。”
朱後山說完,和商蓉一道出了旗手衛,又馬不停蹄趕往刑部,他們都是為了見季桓之,但二人的目的卻不儘相同。因為在整起事件中,季桓之不管有意無意,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儘管是負麵作用,所以朱後山覺得還是有必要將他造成的後果給他說個明白,讓他心裡有點數,省得到時候去西鶴年堂買刀傷藥的時候還覺得自己冤;而商蓉的目的更直接一些,她是要替哥哥報仇。
進了刑部大牢,商蓉可是給足了朱後山麵子,讓他將關於旗手衛的事情完整向季桓之講了一遍,甚至問完了“你覺得自己是不是活該”,才慢慢踱步進入牢房,站到了季桓之的右前側。
然而就在她打算動用私刑的時候,低頭沉默良久的季桓之卻像是機械地說起了話“白蓮教眾混入旗手衛,威脅皇城安危,與我無關。”
朱後山登時火氣“你敢說與你——”等等,好像的確和他沒什麼關係。朱後山仔細想想,火氣逐漸褪了下去。
“但萬羽堂之事的確與我有關。”說著,季桓之慢慢抬起了頭,表情陰沉,沒有半點前一次呆若木雞的痕跡。“禍亂宮闈、誘拐婦孺,這兩條尚存爭議。”
“什麼意思?”朱後山眉頭大皺。
“邊鴻影本身衛輝府才子文從複的二妻,被潞王掠去,季某是救她逃離。”儘管知道潞王因為有皇帝老哥罩著,除了造反以外基本上是想乾嘛就乾嘛,但這些話要說還是得說,畢竟禦史們也不是吃乾飯的,那些嘴宗們還是很有影響力的。
朱後山不理解季桓之突然說這些是為了什麼,邊揣測邊問“你說這些,是想給自己辯護嗎?”
“詛咒太後、欺詐藩王,我承認是從潞王那裡騙取了三味藥材,但我是為了救人,情有可原,況且,我並未詛咒太後。”
“嗯?”
“我隻是說聽聞太後有恙,並未說太後有恙。”季桓之忽然玩起了文字遊戲。
朱後山不想再跟他拐彎抹角了,喝問道“說這麼多給誰聽呢,你到底打算乾嘛?”
季桓之忽然目光如炬“放我出去,我能幫忙,否則皇城危殆!”
中國在明朝初年(15世紀初)已使用地雷。《明史紀事本末·燕王起兵》記載,建文二年(1400)白溝河之戰時曾“藏火器地中,人馬遇之,輒爛”。早期的地雷構造比較簡單,多為石殼,內裝火藥,插入引信後密封埋於地下,並加以偽裝。當敵人接近時,引信發火,引爆地雷。明中期後,使用地雷漸廣。雷殼多為鐵鑄,引信也得到了改進。萬曆八年(1580),戚繼光鎮守薊州時,曾製鋼輪火石引爆裝置“鋼輪發火”。它是在機匣中安置一套傳動機構,當敵人踏動機索時,匣中的墜石下落,帶動鋼輪轉動,與火石急劇摩擦發火,引爆地雷。這種裝置提高了地雷發火時機的準確性和可靠性。明朝末年,地雷的種類更多,據《籌海圖編》、《練兵實紀·雜集》、《武備誌》等書記載,明軍所用的地雷有十多種。按引爆方式區分,有燃發、拉發、絆發、機發等。其布設方式,除單發雷外,還有利用一條引信控製爆炸的群發雷,一個母雷爆炸引爆若乾子雷的“子母雷”。根據作戰需要,還可將地雷設置在車上、建築物內或用動物運載地雷衝陣。
明代軍事編製為隊、旗、司、局、營,一旗約五十人。
巳正三刻上午十點四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