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錦衣衛!
“季兄弟在家嗎?”
這一日是月假的上午,就有人敲門問候。
季桓之聽出是李密的聲音,覺得她一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找上門來,一定是有要事相商,便穿衣下地,給她開門。
開門之後,李密瞥見內屋中間門放著門簾,便知蔣瀟瀟在裡麵,估計還未來得及穿衣。她會心一笑,低聲問季桓之“昨天又折騰到挺晚吧?”
季桓之臉上泛起紅暈,撇手道“這也值得一問?”
李密走進屋裡,半訴苦地說“因為一碗湯你倒是因禍得福,在家休養了半個月,還順便把大事給辦了。我就不一樣了,累得腰酸背痛、都快頭重腳輕了。”說著,她毫不見外地坐在了外屋最大最舒適的那把——也是那一日青年男女在上麵交歡弄得濕淋淋,結果擦了小半天才清理乾淨的椅子裡。
“老龐前幾天和我講了——”季桓之中間刷了次牙,潑了漱口水,才接過前一句的話頭說“隻不過現在有人不希望我管閒事亂說話,我隻好老實在家待著了。”
“老實在家種地?那倒也不錯。”李密揶揄道。
季桓之不希望她再涉及這類話題,當即冷下臉來。
而恰好此時蔣瀟瀟聽見動靜,也穿衣起床,挑開門簾一瞧,見一個身著青綠繡服的人坐在之前她與官人耕田的“水車”上,不經意間就臊紅了臉。
季桓之向她介紹道“娘子,這位是我的同僚,李密李總旗。”
蔣瀟瀟屈膝施禮道“原來閣下就是李總旗,奴家這廂有禮了。”
因為剛被李密譏諷過,季桓之要還她一報,便對蔣瀟瀟說“你可要多討好討好他,這位李總旗家境殷實,他要是高興了,彆說一對瑪瑙鐲子,送全套的首飾也不在話下。”
廢話,萬羽堂四大家族之一,少堂主元海勳一口一個表姐地叫著,這樣的人能沒有錢嗎?
因為官人說要接待好李總旗,蔣瀟瀟準備燒水沏茶,可她哪裡乾過這種事,隻完成了第一步——把爐子拎到巷子裡準備生火,接下來就不知該乾嘛了。
“還是我來吧。”看著蔣瀟瀟拎個爐子都很是費勁,需要叉著腰大喘氣,季桓之還是自己接手了這項任務。
而李密看著兩人進進出出,臉上的笑容漸漸消退,似乎發現了什麼隱藏的問題。
“誒——”李密也走到門外,幫忙生爐子的同時,搭著季桓之的肩耳語道“我看你娘子有些不對勁啊。”
季桓之一愣,既茫然又緊張,因為天極教還如中天懸劍掛在頭頂,他不免有些過於敏感,忙問道“哪裡不對勁?”
李密麵色凝重地告訴他“你娘子她走路輕飄飄,腳跟好似不沾地,臉色紅中透白,初看光彩照人,實則虛弱無比啊。”
原來說的是個人健康問題,但季桓之更慌了“有這麼嚴重嗎?”
李密側臉往屋裡瞥了一眼,說“不信你自己瞧。”
季桓之將信將疑,回頭看看在屋內準備茶具的蔣瀟瀟,驚駭地發現娘子狀態果如李密所言,乍一看頗具神采,實際上氣血空虛,猶如孟夏水仙,未至盛時,就已羸弱不堪。按王嫽所說,蔣瀟瀟多年怪病,冷熱不分,三伏穿襖、三九穿紗,如此折騰;如今雖然已可正常行動,與常人無異,但事實上恐怕早已病入臟腑,壽減命縮了。
“這可怎麼辦?”季桓之無比憂心地問道。
儘管知道會讓人比較尷尬,李密還是反問了他那個相當關鍵的問題“平時你們那個的時候,她是不是丟得飛快?”
季桓之有些不悅,喉嚨裡發出“嗯”的一聲,並隨之點頭。
不料李密卻大鬆了一口氣,道“既然這樣就好辦了。”
“怎麼好辦?”
“你想救她的話……就比她快一點。”
就比她快一點,快一點,一點,點。
這句話鑽進季桓之的耳朵,又仿佛在腦子裡兜了好幾圈,撞得他暈暈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