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錦衣衛!
“你記不記得曾聽說過一個叫張碧禛的人?”
當李密問出這句話後,季桓之隻覺如芒在背,如坐針氈,也和不知因為什麼而暗自賭氣的蔣瀟瀟一樣,完全沒有吃喝的胃口了。
“難不成小販所描述中年人的樣貌,和傳說中的張碧禛相同?”季桓之反問的同時,心裡默默祈禱不可能的,怎麼會那麼巧就是他呢?
然而李密帶著肯定的眼神,點了兩下頭。
“不出意外的話,那名捅傷攤販的行凶者,就是張碧禛——商然的師父,張碧禛。”
“真的?”季桓之的臉頓時變得煞白,幾乎快沒有血色了。
蔣瀟瀟見狀,也顧不上生悶氣了,忙關切地問他為何一副驚慌的樣子。
“沒什麼,”季桓之敷衍了一句,又追問李密“你能肯定?”
“八成能(肯定)。”
“好吧。”季桓之猛然心虛無比,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與此同時,安富坊裡商宅來了一名客人,此人約莫四十年紀,濃眉虎眼,胡須猶如黑焰,身披破洞鬥篷,腰佩長短二刀,手裡還拎著隻荷葉包,溢散著櫻桃果香。
門房聽到敲門聲,立刻過來開門,一瞧外麵站著的這位,臉上立馬堆滿了笑說“唷,張大俠,您怎麼來了?”
“怎麼,我不能來嗎?”
“當然能,當然能,我們家主人許久不見張大俠了,整日都在念叨您呢,快請進、快請進。”
張碧禛帶著克製的笑意走入門內。門房見他進了院子還提著東西不肯放下,便有意接過來代勞。不過張碧禛卻固執地自己繼續拿著,說是徒兒最愛吃櫻桃,要親自送給他。
門房一聽此話,笑容就僵住了。
張碧禛用餘光瞥見門房神色有異,眉頭微微一蹙,問“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門房連忙再度擺出笑容,故意裝糊塗想要搪塞過去。
可張碧禛是何等人物,怎能看不出門房這一次的笑是虛假的,於是他繼續追問“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說!”
“這……”門房知道張大俠的脾氣,哪裡還敢告知實情。而他越是有意避開話題,張碧禛就越是厲色嚴加,弄得他左右為難。
就在門房急得要哭出來的時候,屋內傳出一句“張兄,有事直接問愚弟即可,何必為難一個下人呢?”
隨後,一名仙風道骨的清瘦中年男人走出來。張碧禛與他四目相對,很快笑逐顏開,張開雙臂就迎了上去,道“商老弟,兩年多沒見,你還是老樣子。”
被他喚作商老弟的人正是商宅的主人,天下第一劍商緒。商緒見到老朋友自然高興,但他明顯笑得不那麼開,而且臉上還似有愁容繚繞。
張碧禛和他寒暄幾句,就察覺出不對勁來,問“老弟,你氣色不太好啊。是最近染了點小病、還是有什麼煩心事困擾?如果是的話,不妨說與哥哥聽。”商緒並不直接回答,而是奪過張碧禛手裡裝著櫻桃的荷葉包,一把摔在地上,任由果子滾得滿庭院都是,恨恨然說“你買給誰吃啊?”
張碧禛當即領會,愕然佇立半晌,不由得悲從中來不可斷絕,問“是誰?”
商緒是張碧禛在江湖上最早結識、也是關係最好的朋友,二人武藝不分伯仲,因而惺惺相惜。後來商緒與張碧禛均成家立業,按照江湖規矩,讓自己的兒女拜對方為師。商然幾乎是張碧禛一手帶大的,因此某種程度上,聽到商然的死訊,師父要比父親還要悲痛。
商緒搖搖頭,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管那些!”張碧禛喝問“快說,是誰乾的?”
“錦衣衛千戶季桓之。”
“我這就去辦了他。”張碧禛的語氣,聽起來他殺個人就像是出去上個茅房一樣簡單的事情。
“張兄!”商緒連忙加以阻攔“你可不能在京師還任由著性子來,那可是錦衣衛,而且還是沈陽侯的人。”由於季桓之與朱後山等人交好,商緒很自然地將其當做是那一派的。
張碧禛稍稍冷靜下來,道“我愛徒因何而死,你將前因後果,一五一十地說與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