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錦衣衛!
在本願寺顯如的授意下,下間賴廉一共得到了兩萬多人的指揮權。
這兩萬多部隊包括八十人一隊的槍足輕一百隊,六十人一隊的弓足輕五十隊,五十人一隊的鐵炮足輕四十隊,五十人一隊的浪人四十隊,四十人一隊的野武士弓二十隊,四十人一隊的薙刀僧兵二十隊,三十人一隊的僧兵鐵炮隊四十隊,最後還有五隊二十人的比叡山精銳僧兵。顯然一向宗的一個方陣的人數要比普通大名多一些。
仲代敏郎看著一批一批口中佛號念念有詞的軍隊踏過,緊張地手都有些發抖了。“主公,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軍容!太壯觀了!”
儘管如此,源勝卿還是發現了這些部隊的不足。首先就是這些槍足輕,身上的腹當大多都很破舊,唯一的武器就是手中的長槍,這些長槍長度也參差不齊,甚至有些人手上僅僅是一根削尖的竹竿。
再看看弓兵,弓足輕往往隻有四五枝箭矢,野武士稍微好點,能有個七八枝,這樣的弓兵部隊和敵人對射起來續航能力太差。
最後就是那些穿著僧袍、頭裹白巾的僧兵了,布衣的防護能力有多差就不用說了,偏偏他們還是隊伍中的中流砥柱。如此差的防禦力,在惡戰中人員損失的速度會非常快。如果僧兵損失光了,那麼戰鬥力和士氣會遭到很嚴重的削弱,對戰局非常不利。
至於鐵炮隊嘛,一向宗還不知道三段擊這種戰法。要是和知道這種戰法的部隊對射,一向宗射一輪,對麵倒半排,對麵啪啪啪三輪,這邊得倒兩排。
“這樣的軍隊並不是十分保險啊。”
源勝卿發現有人在他旁邊小聲低語,他轉頭看去,原來是山中幸盛。
“不過打下京都應該是沒問題的吧。”源勝卿說道。
一向宗在出發前已經依靠忍者得知京都守衛隻有五百多人,兩萬打五百,相同裝等下,閉著眼都能打贏。
山中幸盛表示同意。
隊伍走了一上午出了攝津國的領地,開始進入山城國。此時的下間賴廉正在隊伍中央進行調度指揮。
等到傍晚快到京都的時候,城內的織田軍居然沒有絲毫察覺,誰讓他不設關卡呢!
下間賴廉也沒說先吃一口墊墊,直接下令進攻,他說適當的饑餓可以激發人的鬥誌。源勝卿有些懷疑,他已經餓得有些發暈了。但當僧兵們發起衝鋒的時候,他覺得下間賴廉的話說的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這些僧兵們一手拿著薙刀,一手拿著念珠豎在胸前,口中念著“南無阿彌佗佛”,緩緩走到隊伍的最前方。城下町裡的居民們有些疑惑地看著他們。
這些僧兵口中的佛號念得越來越快,腳步也越來越快,忽然他們雙手擎住薙刀奔跑了起來。
“噫啊——”
幾百名僧兵發出猿叫,雙目噴薄著憤怒的紅蓮之火,宛若數百名羅漢下凡。
“啊——”
尖叫聲蔓延開來,幾百柄薙刀追斬著城下町裡的平民,後麵的足輕和野武士緊跟而上,很快城下町的街道上殘肢遍布。
弓兵點燃火矢,射向民居,鐵炮隊排列在兩翼,狙殺著逃亡的百姓。無數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源勝卿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驚呆了,虹膜上映出血紅的火光,他感覺心靈受到了極大的震撼。
在倭人看來,根本不存在“殺戒”這種說法,他們認為人隻要死了就能成佛,不管他生前是如何的作惡多端。所以無數的屠夫和戰犯至今仍被他們當成英雄和神靈一般頂禮膜拜。
哭聲和哀嚎聲響了整整一夜才漸漸微弱了下來,淩晨時的城下町,已經成了一片瓦礫。
“為什麼不占領京都呢?”回兵路上源勝卿很是奇怪地問。
而聽到這兒的季桓之,也提出了同樣的問題。
對此,源勝卿告訴他“本願寺僧兵去京都就是為了搶劫的,等搶完了不就應該回去嗎?”
看來一向宗不宜久留,如果跟著一向宗混下去,遲早也會被迫成為一個暴虐的屠夫。但從下間賴廉的態度來看,他們已經相當於被一向宗控製住了,如果不想出一個彆的辦法來,就隻能被綁著一路走到黑了。
回到本願寺,源勝卿立即叫上同伴,準備開會。
“主公,主公!”仲代敏郎推門進了屋。
“小點聲!”前田慶次瞪了他一眼。
“沒必要,完全噤聲反而惹人生疑。”果心居士打手勢讓仲代敏郎拉上門。接著故意講著葷段子和仲代敏郎哈哈大笑。
源勝卿正攤著地圖和山中幸盛討論著。
現在的問題就在於離開攝津國之後該往哪裡去。首先近畿一帶是不可能的了,近畿大局已經基本由織田和淺井家控製;近江南麵的伊賀屬於灰色地帶,水很深;伊賀西南部便是筒井家,也是居於內陸四戰之地,不適合棲身,至於近畿其他地方,基本都是一向宗的地盤,避之不及。
山中幸盛一心想要興複尼子家,但是他知道西國有著號稱“粘鍋第一智將”的沉睡小五郎毛利元就,以及以謀殺而威名赫赫的宇喜多直家,就他們這五個人去西國,要是敢動點歪心思,那還不夠粘鍋底的呢。
“也就是說我們必須要找一個既能夠安穩立足,又不會被四麵圍攻,還能有豐富資源可以供我們發展的地方。”源勝卿說道。
山中幸盛沉痛地點點頭,因為他並沒有發現這種地方。
源勝卿翻出一幅日本的地圖,研究了半天。
薩摩、大隅、豐前、豐後……他摁著手指逐個看過去,從九州到四國,一直到本州島東海道。最終他的指尖停在了一個地方——
伊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