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錦衣衛!
“唐誼!”她大叫起來,“我有救了!”
“是我!”唐誼說,“彆出聲,彆出聲!我要花些時間鋸斷鐵柵欄,你要小心不要讓人看見你在窗口。”
“那我該做些什麼呢?”邊鴻影問。
“什麼也不需要,什麼也不需要;隻需再把窗子關好。你去躺著吧,或最好穿戴整齊躺在床上;我鋸完鐵柵欄時就敲琉璃。但你能跟我走嗎?”
“噢!能跟你走。”邊鴻影回答。
“你的傷口怎麼樣?”
“還有點兒疼,但不影響我走路。”
“夫人隨時準備聽我第一個暗號。”
邊鴻影重又關好窗子,吹滅燭燈,像唐誼吩咐她的那樣,走回房間,蜷著身子躺在床上。在暴風雨的嗚咽中,她聽見銼刀鋸割柵欄的吱吱聲,每一次閃電射出一線亮光,她都依稀可見七彩琉璃窗後唐誼的身影。
她屏著呼吸,氣喘籲籲,帶著滿額汗水熬了一小時,每聽到走廊上有一聲響動,她的心就被可怕的擔憂嚇得抽縮般的疼痛。
真是度時如年呀。
一小時後,唐誼敲起琉璃窗。
邊鴻影骨碌跳下床前去開窗子。少了兩根鐵條的缺口足可進出一個人。
“準備好了嗎?”唐誼問。
“是的。我要帶什麼東西嗎?”
“帶點銀子,倘若有的話。”
“有,幸好他們把我帶的錢都留給我了。”
“太好了,我為租車船把錢全用光了。”
“拿著,”邊鴻影邊說邊將一袋沉甸甸的銀兩交到唐誼的手裡。
唐誼接過錢袋,扔到懸梯下的牆腳。
“現在,”他說,“你能來嗎?”
“我就來。”邊鴻影登上一張扶手椅,先將整個上身探出窗外,她看到年輕總旗攀著一根繩梯,懸站在深壑的上方。
一種恐懼的怦動使她平生第一次想到自己是個女人。深邃的天空令她膽寒。
“我早就料到你會害怕,”唐誼說。
“沒關係,沒關係,”邊鴻影說,“我閉上眼睛下。”
“你信得過我嗎?”唐誼問。
“你怎麼問起這個?”
“兩手靠攏,交叉,很好。”唐誼指揮著,然後用他帶來的布條綁緊她的雙腕,然後在布條上係上繩子。
“你要乾什麼?”邊鴻影驚詫地問。
“用你的雙臂套住我的脖子,不必害怕。”
邊鴻影擔憂地問“你萬一撐不住怎麼辦?那我們倆就全都粉身碎骨了。”
“夫人儘管放心,唐某身藏絕技。”
刻不容緩;邊鴻影伸出雙臂套進唐誼的頸脖,任憑身子滑出窗外。
唐誼開始緩慢地一級一級地下著繩梯。儘管兩個人身體十分沉重,但震天撼地的狂飆仍將他們刮得在半空裡忽忽飄飄。
唐誼驀地停下。
“怎麼啦?”邊鴻影產生問道。
“彆說話,”唐誼說,“我聽見有腳步聲。”
“我們被發現了!”
接著是一陣沉默。
“不是的,”唐誼說,“沒有關係。”
“那到底是什麼聲音?”
唐誼說“是值班巡察隊伍夜巡路過時的腳步聲。”邊鴻影問“夜巡走哪條路?”唐誼用儘可能平淡的聲音回答“就在我們下麵。”邊鴻影驚道“他們會發現我們的。”唐誼相當鎮定“不會的,隻要不出岔。”
“他們會碰上繩梯下端的。”
“幸好繩梯留得很短,離地有六尺高。”
“他們來了!”
“彆說話!”
他們兩個人懸在半空,一動不動,無聲無息,離地兩丈高;當是時,巡邏校尉們說說笑笑地在下麵過去了。對於兩位偷逃者真是一場可怕的虛驚。
巡邏隊行進著;他們聽著腳步聲慢慢遠去,嘰哩咕嚕的說話聲漸漸減弱。
“現在,”唐誼說,“我們有救了。”
邊鴻影哼歎一聲,昏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