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人流的衝擊就像所有的百姓的騷亂一樣可怕。錦衣衛的人數太少,隊形又排得不好,在這麼多人當中,馬也無法行動,於是陣勢開始混亂了。
季桓之憤怒地轉過身來,他的神情可怕,向那個鬨事群眾的頭頭衝過去,那個人一手拿著手銃,一手拿著長刀,想開出一條路衝到馬車門跟前,兩個錦衣衛擋住他,不讓他靠近。
“讓開,該死的!”季桓之叫道,“讓開!”
拿手銃和長刀的人聽到這個聲音,立刻抬起頭來;可是己經太遲了,季桓之一刀刺中了他,穀雨刀穿透了他的胸膛。
“是你!”季桓之想收回刀卻來不及了,他叫道,“孔定邦,是誰把你帶到這兒來的?”
“在劫唯逃,”孔定邦倒下去,跪著一隻膝蓋,說道。“您曾經刺過我三次刀,我都能站起來,可是第四次我站不起來了。”
季桓之有些激動地說“我刺的時候不知道是你!”
孔定邦對季桓之伸過手來,季桓之握住了它。孔定邦想說話,但是一口鮮血湧上來,把他的話壓下去。他最後抽搐了一下,全身挺直,斷了氣。
“向後退!”季桓之喊道。“你們的首領已經死了,你們在這兒沒有什麼事可做了。”
孔定邦是攻打廠公的馬車的領頭人,所有的人都跟著他走,聽從他的指揮,現在看見他倒下了,立刻紛紛逃跑。季桓之帶領二十來個錦衣衛向前猛衝,一直衝進東四牌樓南街的各個胡同,這兒的騷亂已經平息,就像一陣煙一樣消失了,那些鬨事的人從聖四散奔逃。
季桓之回過身來看熊廣泰是不是需要幫助,熊廣泰在那邊和季桓之同樣認真地完成了他的任務。馬車的左麵和右麵一樣打退了來犯的人。此刻,他顯出一副十分憂鬱的樣子。
“二哥!你怎麼愁眉苦臉的?一個打贏了的人怎麼會有這樣古怪的神情!”
“可是你呢,”熊廣泰說,“我看你也很激動不安!”
“這是有道理的!我剛剛殺死了一位老朋友。”
“會這樣?”熊廣泰說。“他是誰?”
“那個姓孔的……”
“哎呀!這和我一樣,我剛才也殺了一個麵孔並不陌生的人。糟糕的是我一刺中他的腦袋,他的臉上頓時鮮血直流。”
“他倒下去的時候什麼話也沒有說嗎?”
“不,他喊了一聲……喔唷!”
“我明白了,”季桓之禁不住笑出聲來,“如果他沒有說彆的話,那麼你就不可能知道更多的事情。”
“怎麼樣啦,季大人?”鄭貴妃問。
“娘娘,”季桓之說,“道路已經完全暢通,您可以繼續前進。”
果然,全部隊伍一路平安無事地到了東安門大街。
臨下馬車的時候,盧受對鄭貴妃小聲說道“娘娘,這位季大人可真是一位蓋世無雙的好漢。”
“是的,盧公公,你說的不錯。咱們要好好對待他,這對我們和福王的將來是非常有用的。”
“季大人,”盧受走下馬車的時候對季桓之說,“如果方便的話,您和您的蓬萊伯二哥,今天和能否和咱家一同吃頓晚飯?”
這對季桓之和熊廣泰是一個極大的榮譽,熊廣泰不禁欣喜若狂。可是在吃飯的時候,這位現在已榮升貴族的人好像一直心事重重。
“蓬萊伯,你怎麼啦?”季桓之走下樓梯的時候,問熊廣泰;“吃飯的時候你始終愁眉苦臉。”
“我在竭力想過去在哪兒見過那個乞丐,我也許已經把他殺死了。”
“你沒有想起來嗎?”
“沒有。”
“那就再想吧,二哥,再好好想吧,什麼時候想起來了,你就告訴我,好不好?”
“那還用說!”熊廣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