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士大叔,你這是什麼表情,為何這麼害怕?難道,你不喜歡土蛋嗎?還是說,你做過虧心事?
嗚嗚,為什麼,你為何討厭我,土蛋不乖嗎?”
黑暗中,純白鬼眼近在咫尺。
對方發出致命問題,且最後那一聲,已經嘶吼起來。
付士感覺自己的麵皮都被尖銳的聲音刺激的快要破裂了。
甚至聽到體內膽囊碎裂的聲音了,還有,膽囊旁的肝臟,也在劇痛。
不知為何,從未上過私塾的付士,心底出現了個詞:肝膽俱裂。
“不,不不,我不要死,土蛋,你饒了我,不要纏著我了,我給你和二妮燒紙,燒金元寶。”
彭!
付士再也受不住了,果斷的跪地求饒。
“那我們兄妹倆,落水後被你撈上來,你為何見死不救呢?你不曾出手救人,未結善因,不成善果,那我今兒就沒法饒你,你就和我一樣的臉朝後吧。”
一雙冰冷刺骨的手,掐在付士的脖頸上。
這雙手不大,但付士能明顯感覺到,對方的指甲很長、很尖,力氣奇大無比。
死死扣住對方的手腕,但用上渾身力氣,也沒法將這雙看似不大的手掰開。
緊跟著,"哢吧"一聲脆響。
付士就感覺天地旋轉起來,然後,跪在那兒的付士,奇跡般的看到了夜空上不多的幾顆星,還有,一個低頭看來的恐怖鬼臉。
那是劉土蛋的臉,鬼臉上升起滿意的笑。
七竅在滴血。
付士這才明白,自己的脖子被對方掐斷了,現在,麵孔朝上了,對方七竅的血都滴落自己臉上了,這是違背常理的事兒,即是說,自己要死了。
“饒……。”
付士還想求饒,但一張嘴,發現血灌滿了嘴巴,發不出完整的聲音了。
緊跟著,劇痛從斷骨處襲來,無邊黑暗湧來。
“早知會惹到鬼,就不做那缺德事了。”付士殘存的意念,在湮滅之前,升起後悔之意。
但世上,哪有後悔藥可吃呢?
黑暗覆蓋,付士覺著自己解脫了。
但臨死,還是擔心自家的小虎頭,能不能活過這場災劫?
作為一個父親,付士對自家的崽,愛得深沉。
“呼,呼!”
一口長氣艱難無比的透出來。
被巨大驚恐和後悔之心籠罩的付士,猛然驚醒。
身體下意識的半坐而起。
“呼呼呼。”
死命的呼吸著,伸手摸著自己的脖頸。
“不疼,脖子沒有斷,臉沒有朝向背後,我沒死,我還活著。”
付士幾乎喜極而泣,但隨即想起了什麼,轉頭去看。
發現,娟和小虎頭正呼呼的睡著,破爛被褥蓋在娘倆的身上,睡得深沉。
“是夢,夢中夢!天,本以為自己死了,其實,還在那恐怖的夢境中。
劉老三家的兩個崽子,這是死的不安心啊,專門入夢來折磨老子,該死,真該死。”
付士回過味兒來,後悔情緒就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心底的毀滅之意被勾起,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地窖裡兩個狗崽子的屍體在搞事。
“這是不想讓自己安穩啊,既如此,那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付士披著破舊衣物起身,順手為妻兒塞一塞被角。
到了院子中,找到一把砍柴刀,到僻靜地,狠狠的磨了一會兒刀。
將砍柴刀磨得鋒利無比後,殘忍的笑了笑,將刀彆在腰間。
故技重施,燃著一根紅蠟燭,拉開地窖擋板,順著木梯,一步步的下到地窖之中。
將蠟燭固定在一旁,借著燭光,咬著牙,將破席子向一旁拉扯。
兩個死不瞑目的小孩屍首呈現眼前。
死氣沉沉的眼,將這邊瞅著,看著那般瘮人。
付士被嚇得出了一身白毛汗。
但隨即想起村子老人經常說的話:鬼怕惡人。
一個人,越是凶殘、恐怖,那產生的凶煞之氣越濃,鬼都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