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母親的身影,瓦倫特連忙拖著身上的傷跑了過來,無助的他根本不知道要向誰求助,所有孩童都讚同這件事情,根本沒有人願意聽他的話語,進行阻攔的結果,也隻是遭受無謂的痛打。
“隻要不是艾琳,他們要獻祭誰都可以,為什麼事情偏偏是這個結果?你一定要阻止他們。”瓦倫特無助地向著自己的母親哀求道,想要從沉默的瑪德麗那裡尋求幫助。
回答瓦倫特的,隻有一雙掐過來的手臂。少年還沒反應過來,便被母親徹底按倒在地,而那雙手也徹底掐在了他的脖子上。
手臂施加的力量越來越大,就像是堅不可摧的磐石一般,牢牢焊死在瓦倫特的頸脖處。瓦倫特根本呼吸不上氣來,胸腔像是快要徹底炸開的風箱,同時還不斷承受鐵錘擊打。瓦倫特眼中的一切都變得越來越模湖,起初他還以為母親隻是想要開個玩笑,但當他望見母親猙獰憤怒的麵容時,才知道這一切可不是什麼玩笑,他所信賴的母親,此刻卻打算終結他的生命。
渾身的力氣,似乎正一點點離瓦倫特遠去,他想要扯開母親的手,這時卻已經根本提不起力氣,周圍的景物都變得恍忽而不切實際,缺氧導致的幻覺令他的意識逐漸遠去,唯有母親的麵容是那麼的清晰。
天空之上,聖徒已不願再看,然而魔王卻不願放過他,在他耳旁低語道
“當命運扼住你的咽喉,當最親的人想要置你於死地,你是否擁有摒棄靈魂中的懦弱,起身與世界為敵的勇氣?”
仿佛是應了魔王的這番話語,躺在地上不斷掙紮,氣息也變得越來越微弱的男孩,右手忽然在地麵上摸到了一個石塊,求生本能促使著他揮起手中的石塊,朝著瑪德麗的頭顱砸去。
隨著一聲悶響傳來,血液從瑪德麗的頭頂落下,就連石塊也被染得發紅,掐住瓦倫特的手頓時失去了力量,她整個人都倒向一旁。
慌慌忙忙爬起身的瓦倫特,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存在於他臉上的唯有驚慌失措。
“我做了什麼……”
他愣愣地望了手中染血的石塊一眼,忙不迭地將其扔下,又趴下身推搡著倒地不起的母親,大聲呼喊著母親的名字,想要喚醒母親的意識。
在瓦倫特的不懈努力下,瑪德麗終於從昏迷中蘇醒過來,一眼便看到了身旁的瓦倫特,麵容再度變得猙獰可怖,又一次伸手掐了過來。
等待著瓦倫特的,是終歸而至的命運。直到少年徹底沒了半點氣息,瑪德麗這才鬆開手,仿佛終於卸下了身上的重擔,她獨自走到明月城外的河邊,從橋上一躍而下,身形淹沒在了湍急的流水當中。
“你可曾看到了真正的邪惡?”
魔王終於開口道,滿心悲戚的聖徒剛想出聲,卻望見了魔王那燃著火焰的雙眸,風中傳來的,唯有魔王的怒聲詰問
“為什麼,人甘願選擇懦弱?為什麼,人成為不了英雄?”
不是行屍,也不是彆的稱呼,這是聖徒第一次從魔王口中,聽聞確切的人這一詞,但聖徒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他的心中同樣積攢了滿腔的怒火“懦弱?這就是你所看到的嗎?”
魔王揚起手道“不然還有什麼?”
“我所看到的,是麵對困難與災禍的堅守,是為他人挺身而出的美好心靈,是埃拉西亞人不容動搖的驕傲,是至死也不願傷害所愛的那份卷戀,怎麼在你眼中,這一切全部都成為了懦弱?”
聖徒不容置疑地朗聲回答,絲毫不在乎自己的回答會不會惹怒地獄的主宰,從而招來殺身之禍。
象征著希望的輝光在聖徒的身上凝聚,在這一刻,他的眼中迸發出凝成實質的意誌“不過有一件事,我倒是真的看清了,那就是何為真正的邪惡。”
魔王抬了抬眼,從這一刻的聖徒身上,他似乎感受到了彆樣的氣息,一股他十分熟悉的氣息。
於此同時,下方因為艾琳被帶走,一時間束手無策的薩妮亞,此刻終於反應了過來,準備去尋找他人的幫助。
“誰願意在這種時候幫助艾琳?對了……瓦倫特肯定願意,他一直都很愛慕艾琳,一定願意儘力幫助。”
薩妮亞反應了過來,想要尋找瓦倫特的身影,找到的隻有躺在空地,雙目圓睜,身軀冰冷的少年屍骸。
“這裡發生了什麼?”薩妮亞聲音發顫,沒有人能解開她的疑惑,時間緊迫,她也來不及仔細查看少年屍骸的異常,“院長一直不同意這件事,他肯定願意幫助艾琳。”
薩妮亞來到院長的會客室,剛一推門進入,便看到了懸梁自縊,至死都在堅守屬於埃拉西亞人的驕傲的老者屍骸。
“怎麼會這樣……”薩妮亞急得幾乎要哭了出來,眼前的慘狀觸目驚心,她慌忙跑了出去,“也許還有一人能夠幫助艾琳,對了……管理者瑪德麗,她肯定能做點什麼。”
在幾名城主護衛的幫助下,薩妮亞終於見到了瑪德麗,一具躺在擔架上,透濕的身上裹著泥沙的女子屍骸。
世界仿佛將薩妮亞徹底遺棄,她絕望的坐在地上,麵對這幾乎將她徹底吞噬一空的困境,放眼也找不到半點出路。
不……薩妮亞仿佛想到了什麼,眼中又重新透出希望的光芒。還有一個人能夠拯救眼下的艾琳,那人正是將她帶來此地的聖徒,如果聖徒歸來的話,一定能夠將艾琳救下。
想到這,薩妮亞閉上了眼,在心中默念艾薩克的名字,向著聖徒虔誠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