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壓壓的軍隊覆蓋了小半個城池,把陽光都擋了大半,天地間瞬間暗了幾分,像是要下雨似的。
一股濃鬱的殺伐之氣從軍隊中彌漫開來,那氣息裡混雜著血腥味,還有常年征戰留下的凶煞,壓得在場所有人都心神不寧,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胸口像是被一塊大石頭壓著,難受得很。
這是隻有經曆過無數次生死廝殺、從屍山血海裡爬出來的軍隊,才能凝聚出來的氣息,和平日裡修士一對一廝殺的氣息截然不同,更讓人膽寒,更讓人恐懼。
雲端之上,司徒公子低頭看著下方的葉塵三人,眼神裡的怨毒和狠厲幾乎要溢出來。
他死死咬著牙,牙根都快咬碎了,對著身邊一個麵容剛毅、眼神冰冷的中年人說道:“三叔!就是他們!!!就是這三個人!”
“這幾人不僅敢打我,還敢當眾羞辱我,更揚言要滅掉我們司徒家的高手,說我們司徒家的人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
他刻意加重了“滅掉司徒家”“羞辱我”幾個字,聲音裡滿是煽動的意味,臉上的青筋都爆了起來,顯然是恨到了極點。
他恨不得現在就衝下去,把葉塵三人碎屍萬段,可他知道自己打不過,隻能靠三叔替自己出頭。
被稱作“三叔”的中年人聞言,目光微冷地掃了葉塵三人一眼,那雙眼睛像是淬了毒,看得人心裡發寒。
他緩緩點了點頭,臉上沒什麼表情,仿佛隻是聽到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其實他心裡很清楚,自己這大侄子的話半真半假,肯定添油加醋了。
司徒家在中州橫行這麼多年,還沒人敢輕易說要滅了司徒家,就憑這三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年輕人,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膽子?
多半是大侄子自己惹了事,被人教訓了,心裡不服氣,故意把事情說得嚴重了。
可他不在乎這些。
在他看來,司徒家的人,不管走到哪裡,都該被捧著、敬著,誰敢招惹,不管對錯,都必須付出慘痛的代價!
不然的話,司徒家的威名,以後還有誰會怕?
以後隨便阿貓阿狗都敢欺負到司徒家頭上,那司徒家還怎麼在中州立足?
三叔的目光先落在幽若和謝葡柔身上,眉頭微微皺了下。
這兩個女子的實力境界他能看得出來,是神王中期,氣息穩定,算得上是佼佼者,還算不錯,但也僅此而已,在他眼裡,和螻蟻沒什麼區彆。
可當他的目光移到葉塵身上時,瞳孔忽然縮了縮,心裡泛起一絲詫異:“咦?這個有點意思,我竟然看不透他的底細???”
在他眼裡,葉塵就像是一團籠罩在迷霧中的影子,朦朦朧朧的,既像是真實存在,站在那裡,能看到他的身形、他的衣著,可又像是隨時會消失。
他的氣息、他的境界,都被一層看不見的東西裹著,任憑他怎麼用神識去探,都探不進去,隻能感覺到一片虛無。
這種感覺,他還是第一次遇到,怪異得很,讓他心裡隱隱有點不舒服。
不過,這也隻是讓他意外了一瞬,並沒有產生絲毫忌憚。
他修行這麼多年,什麼樣的強者沒見過?
很多老怪物為了不被人看穿實力,都會修煉遮掩氣息的秘法,或者佩戴能隱藏修為的法寶,有的甚至能把自己的境界偽裝成普通人。
所以碰到這種看不透底細的人,他早就司空見慣了,也沒什麼好稀奇的。
反正不管葉塵的實力到底如何,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有什麼底牌,這三人今日都必須死在這裡。
隻有他們死了,司徒家的顏麵才能找回來,才能讓其他人知道,招惹司徒家的下場有多慘!
“你們四個,去殺了他們。”
三叔頭也不回地對身後四個穿著黑色鎧甲的男人說道。
這四人站在隊伍最前麵,鎧甲比其他士兵的更厚,上麵刻著複雜的紋路,腰間掛著長刀,氣息比周圍的士兵更強悍幾分。
一看就不是普通角色——他們正是天絕軍的四位隊長,實力在天絕軍中也是頂尖的存在。
司徒家的天絕軍共有二十位首領,每一位都需曆經生死考驗,至少達到神皇中期境界,且在同境界中堪稱佼佼者,才能坐穩隊長之位。
這四人能躋身其中,手上不知沾了多少鮮血,實力早已遠超尋常修士。
四位隊長聽到命令後,臉上沒有絲毫波瀾,既沒有猶豫,也沒有多餘的動作,隻是微微頷首,算是領命。
緊接著,四人縱身一躍,從高聳的雲層上直直跳下。
他們身上的黑色鎧甲在陽光下劃出四道寒光,帶著撕裂空氣的銳響,重重砸在雲鶴樓前的青石板上。
隻聽“轟隆!轟隆!轟隆!轟隆!”四聲巨響接連炸開,堅硬如鐵的青石板瞬間被砸得粉碎,碎石飛濺到數丈之外,煙塵彌漫,幾乎遮住了半條街道。
以四人落地的位置為中心,一股強勁的氣浪朝著四麵八方席卷而出,路邊擺攤的木桌被掀翻,陶碗陶罐摔在地上碎成一地瓷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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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看熱鬨的人嚇得魂飛魄散,再也顧不上看熱鬨,紛紛往後退,有的甚至轉身就跑,生怕被碎石砸中,或是被這股氣浪波及。
他們隻是來湊個熱鬨,可不想把自己的命也搭進去。
原本圍得水泄不通的街道,瞬間空出了一大片,隻剩下膽子極大的幾人,躲在遠處的牆角後,偷偷探出頭張望。
“直接出動了四位天絕軍隊長?這……這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躲在牆角後的一人小聲嘀咕著,聲音裡滿是震驚,連牙齒都在微微打顫。
他活了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司徒家為了三個年輕人,出動如此陣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