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想去,就隻有江校長的閨女,昨天在廁所口尖叫的江小青江老師了。
“然後你這表情就告訴我,我猜對了。”潘垚攤手。
江寶珠懊惱,“我不是故意瞞著你,是奶奶不讓我說的,說姑姑被掐屁股這件事,傳出去不好聽。”
潘垚點頭。
可不是不好聽嘛,不管是人掐的,還是鬼掐的,江小青老師是女孩子,人言可畏,誰知道傳到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在彆人耳朵裡,這就是個飯後的閒談,但江老師是當老師的,這話傳出去,損了老師的威懾力不說,又添幾分桃色的旖旎。
誰讓這流氓鬼掐的是屁股
“你奶奶說的對,這事你彆亂說了。”
江寶珠“我不說,我連你都沒說呢。”
因為這事,潘垚心中不放心,又特意多跑了兩趟廁所。
不知道是廁所本身汙穢,能藏住汙穢之物,還是因為多了些值勤的紅領巾,那流氓鬼心虛,潘垚沒見到它出現。
瞧了一通,一無所獲。
時間門過得很快,轉眼又到了放學的時間門,鈴鐺聲響,大家夥兒像是放出鳥籠子的鳥兒一樣,快快樂樂的朝家的方向跑去了。
接下來兩日是周末。
潘垚最喜歡周五的晚上了,因為接下來有足足兩天的假期呢。
第二天早上,她睡了個美美的懶覺,到天光大亮了,這才起床。
“盤盤,鍋裡溫了飯菜,快去吃吧。”
“吃完了去你師父那裡,早上你爸爸給他送早飯,他還念叨著你,說你好多天沒練大字了。”
周愛紅在院子裡用自來水清洗壇缸。
隻見長長的塑料水管接著水龍頭,鐵線纏上幾圈,水管就不會掉,水龍頭一開,塑料水管裡就有水流出,大拇指一扣,水眥眥眥的噴出,洗起壇缸可方便了。
潘垚蹲在小院子的溝溝旁刷牙,瞧到這一幕,瞥了一眼角落裡的老井,有點想念顧菟了。
周愛紅又翻出一個缸,“還真彆說,這自來水就是好用,唯一不好啊,就是它要錢”
潘垚將口中的泡泡吐乾淨,瞧著院子裡的壇缸,不解道。
“媽,怎麼把缸都洗了呀。”
周愛紅“今兒天氣好,正好洗一洗曬一曬,這兩個小壇,過幾天媽準備醃菜了。”
潘垚瞅著幾口缸壇,現在都算秋天了,這壇裡埋的大西瓜都被吃完了。
才懷念起大西瓜,就聽周愛紅抽空又扯著嗓子道。
“對了,盤盤,剛才我清壇子的時候,瞧到下頭還有一個瓜,你彆擔心,瓜藏在沙子裡壞不了”
“一會兒啊,你去老仙兒那兒的時候,記得把它帶上,和師父一起吃,知道了嗎”
潘垚應下,“哎”
潘垚來到灶房,瞅見周愛紅溫在鍋裡的豆漿。
這時候的豆漿都是用石頭磨的,再用大灶煮沸,就是不加糖都是香的。
桌上還擱了幾個油餅,咬下一口,香酥鹹香,外焦裡嫩,除了麵餅炸得焦酥,裡頭還有滿滿的肉香,夾雜著紫菜和蔥花等物的香氣,彆提多好吃了。
潘垚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周愛紅注意到,好笑不已。
“好吃吧,這是向你蓮花嬸子買的,她手藝好,做了一些賣錢,我就買了幾個給你嘗嘗。”
“好吃”潘垚又大口的咬了一口。
蓮花嬸子她知道,聽說她娘家靠海,那邊的人最會做這酥油餅了。
潘垚一氣兒吃了兩個,在要拿第三個的時候,被周愛紅製止了。
“可不敢多吃,上火”
潘垚嘿嘿笑了兩聲,“那我帶著下午吃,晾一晾就不上火了。”
潘垚抱著個大西瓜,嘴裡叼著酥油餅的袋子,抬腳往老廟方向走去。
這時候快十點鐘了,雖然已經入秋,不過,芭蕉村這一片還熱著。
太陽高高的掛在天上,大方的投下明媚光亮,遠處的蟬兒似乎是要將人生最後一刻的輝煌唱儘,拚了命的嘶鳴。
“師父”潘垚將酥油餅的袋子拿下,正想喊老仙兒一道來吃瓜。
這時,小廟虛掩的大門被一陣風吹開,露出裡頭眉頭緊皺的老仙兒,他的旁邊還站了五個人,這一站,立馬將小廟擁堵,顯得廟特彆的小。
瞅到盤盤,老仙兒老眼一亮,像是瞧到了救星。
“盤盤來了快快,師父正想去你家喊你呢。”
潘垚
她瞅了瞅懷中的瓜。
這一幕,好像似曾相識來著。
老仙兒拿著蒲扇,腳步頗為利索的朝潘垚奔去。
“嘖,你又帶著瓜來啊。”他接過潘垚懷中的那兜瓜,頗為一言難儘的說了這句話。
顯然,他也覺得這事似曾相識。
“來,我和你們介紹下,這就是我的得意弟子,潘垚。”
老仙兒指了指潘垚,又要再和潘垚說來人的身份,還不待他開口,就聽一聲頗為詫異的女子聲音響起。
“潘垚”
“嘿嘿。”潘垚頗為羞赧的笑了笑,“江老師好。”
來人正是江小青。
江小青覺得這一幕頗為迷幻了。
這這,這昨兒還在她講台下頭聽講,時常和她大侄女兒嘀嘀咕咕,一到下課比誰都跑得快的小姑娘,竟然就是姨媽和老仙兒口中,非常有降妖除魔天資的大師弟子
這年頭,大師弟子都這麼隨便的嗎
江小青瞅了瞅潘垚,又拿眼睛去瞄於大仙。
顯然,她懷疑了潘垚,就連老仙兒也懷疑上了。
“不可以無禮。”李燕芳瞧出了自家閨女的心思,拉著她走到一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江小青難以置信“媽,這是潘垚呀”
“就咱們家寶珠天天在飯桌上嘮叨的潘垚昨兒我還批評了她和寶珠,兩個小丫頭自習課上還在偷偷的嘀咕。”
說實話,江小青都想把兩人分開來坐了,結果才透出點口風,自家大侄女兒就尋死覓活,竟然還學了電視裡什麼大小姐的做派,說是要絕食。
小丫頭片片的,知道絕食是什麼嘛
李燕芳驚了驚,目光看向潘垚,終於理解家中寶珠為什麼天天念叨了,這小姑娘真是生得太好了
她還是那種討人喜歡的漂亮。
鵝蛋小臉,杏眼兒,眼尾微微上挑,不笑好像都帶著三分笑意。
“是學生啊,嗬嗬,這真是巧了。”李燕芳訕笑,拿眼睛去瞅旁邊的李燕芬。
老姐姐,這高人真的準嗎
另一邊,李燕芬聽丈夫陳頭頭和大侄兒李耀祖提過幾嘴,知道的比彆人都多。
這於大仙啊,指不定還不如當徒弟的厲害呢。
當下,她重重的點頭,“芳妹子,咱們是嫡親親的族親姐妹,我騙你做什麼”
聽到這話,李燕芳伸手去拉江小青。
“總得試試,沒道理這屎盆子往咱們頭上扣,你說是不是”
說完,她拿眼睛惡狠狠的瞪了瞪江小青旁邊的一個青年。
潘垚看去,隻見這位青年頗為狼狽,額頭破了,臉頰也腫著,瞧過去像是拳頭打的,磕牆磕的。
這會兒啊,臉色蒼白無神,眼皮腫著,下頭一片青黑,眼裡還充滿了血絲。
似乎是注意到李燕芳的視線,他抬頭看過去,眼神又凶又恨,細看還有委屈。
拳頭攥得緊緊,青筋暴起。
在江小青看來時,他似乎是被傷到了一般,憤憤的彆過了頭。
“好了好了,家聰,你彆生弟妹的氣了,說不定就是誤會一場。”
青年旁邊的另一位男子開口安撫。
“什麼誤會”青年神情憤怒,“你還真信這屁股上的指印是鬼掐的啊”
“都什麼時候了,還搞這封建迷信的一套鬼呢鬼長什麼樣子,你見過還是我見過”
男子被噴得倒退了兩步,看著青年的眼睛裡有著無奈。
李燕芳氣得胸口大力起伏,她掐著腰,指著手指頭,惡狠狠道。
“呸家聰你小子,我和你說啊,我閨女兒清清白白的,你彆一口一個屁股,聽到沒。”
“啊啊啊”青年又氣又怒,還傷心,乾脆薅著自己腦袋上的頭發蹲了下來。
潘垚算是瞧清楚了,這青年就是寶珠她姑丈,叫許家聰,和好朋友去羊城發財的那個。
不過
這好朋友
潘垚朝將手搭在許家聰肩上,溫聲安慰的男子瞄去,神情若有所思。
於大仙一把拉過潘垚,“土土啊,這是你老師”
潘垚點頭,“語文老師,還是班主任。”
嘖,於大仙為難了下,不過,叫學生來幫忙瞧,總比叫他個老仙兒幫忙瞧來得方便吧。
“嗐,不要緊不要緊,都是緣分。”
“是這樣的,小江老師呢,在學校裡碰到了點不太平的事,”於大仙吞吞吐吐,有些不好意思說了。
這叫什麼事兒啊,他就一老大爺,說女同誌那啥啥啥,哎喲喂,好害羞呀。
潘垚貼心“我知道,在廁所被鬼掐屁股了。”
“對對對”老仙兒超級大聲。
隨即,他又不好意思了。
“這人家丈夫從外地風塵仆仆回來,瞧到小江老師那屁股上的指印,一下就崩潰了,夫妻倆昨天在家裡鬨了好一通了,小江她娘想到陳頭頭媳婦的話,今兒就拖著人找來了,說是想讓我們證明下,這印記啊,它是個鬼印子。”
“土土,你快給瞧瞧,好好的說說,這夫妻都是上一輩子修來的緣分,可不興這樣吵的。”
乾仗了潘垚看了看許家聰,轉而看向江小青,神情嚴肅的問道。
“老師,他也打你了”
江小青頗為尷尬,“沒,他就打他自己了。”
許家聰這一身的傷,那是自己打自己,心傷身也傷。
看著許家聰,江小青也是無奈了,她蹲了下來,對許家聰慎重又認真道。
“家聰,你要信我,我真不是胡來的人呢。”
許家聰抬頭瞅了一眼,又憋屈又矛盾,隻得再薅自己的頭發了。
江小青眼裡也有淚水。
潘垚瞅了瞅這個,又瞅了瞅那個,最後視線落在許家聰身上,最後道。
“其實吧,江老師麵相清正,為人最是坦率正直,那鬼印子的事也好證明,一會兒我用靈力化去鬼炁,鬼炁一消,印子自然消退。”
“倒是姑丈,”潘垚遲疑了下,還是道,“你眼若含水,眼肚中桃花紋長過眼尾,這是一枝桃花探出牆的麵相。”
潘垚聽多了江寶珠喊姑丈,這下也喊許家聰姑丈。
“什麼”幾人皆不解。
潘垚覷了一眼許家聰身邊的男子。
下一刻,她眸光似闔未闔,似看非看,目注而達心,靈氣氤氳於雙眼,將許家聰,江小青,以及許家聰身邊的男子,他們三人間門相互糾結纏繞,掰扯不不清的紅線孽緣看了個分明。
最後,潘垚深吸一口氣,將話說得更簡單直白了。
“姑丈,你命犯桃花,好朋友好中意你啦”
“什麼”眾人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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