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修士納火,無非在巨闕、氣海之間,少些厲害的,用在升陽,可神通已將我五臟六腑化了,唯有一【心府】納火。”
“【心府】可以直接服用離火靈物與靈木,效果極好,亦可以收納靈器,將之困住…可遠不如『謁天門』,以困擾靈器為主,卻也是不錯的手段了。”
“而在【心府】中的火焰,經過多年養育,便越發親近,兩相調和,更易掌控…更可以采一些相近的火焰,合於一府之中揉煉…”
他麵上多了一分苦澀,隻道:
“可這…終究是比不上太叔公的【穀風引火】。”
李絳遷這麼一提,李曦明隻笑,道:
“你可用不著點我,我眼看著就要羨慕你了!”
李絳遷一聽這話,已經察覺出什麼,怦然心動,口中繼續道:
“正是有日光加持,『大離書』以離光見長,《天離日昃經》稱作【吞服焰火,折采離光】,【心府】也是可以煉離光的!”
“除去這幾道,『大離書』在行走之上也有極大效用,無論是現世穿行,還是太虛行走,都有增益,如果能修行一些太虛行走法,必然能在太虛之中來去自如!”
“其餘一些離火常隨、吞木焚金的小神妙,不足為道。”
李曦明修行過【大離白熙光】,早就端詳起他這神通的心府來了,越看越覺得眼熟,眼下聽了他這麼一說,霎時間看出些端倪來,歎道:
“難怪【大離白熙光】與《天離日昃經》配作一套,原來是相輔相成…”
李周巍聽了這一陣,則遺憾道:
“若使叔公修行《天離日昃經》,今日之神通,必然不下是樓營閣、慕容顏之輩!”
這白金色道袍的男子卻沒有什麼遺憾之色,反而笑道:
“真修行了《天離日昃經》,沒有離火靈物,我興許還登不得神通!”
他轉去看李絳遷,悠悠一歎,道:
“你今日也登神通了,家中也大喘口氣!”
李周巍則一招手,從太虛中接住一物。
此物渾圓似金丹,有無數金絲環繞,靈火雀躍,交織盤旋,幻彩參差,上下湧現的離光如同一縷縷細密的金紋,分外誘人。
離火靈寶【重火兩明儀】!
此物懸置多年,用於輔助李絳遷突破,如今神通功成,終於不用困於此處!
李絳遷掃了這一眼,雙眼發亮,可這整個江南都算得上重寶的離火靈寶在李周巍眼中似乎也隻是尋常之物,隨手一擲,將【重火兩明儀】丟進李絳遷懷裡,笑道:
“既然成神通了,便取去用!”
李絳遷其實得過李曦明的允諾,當時是感激涕零,聲淚俱下,可他更明白自己父親可不吃這一套,眼下喜不自勝,嘿嘿一笑,毫不客氣地收在懷裡,讚道:
“父親明睿,大恩…”
“行了!自家人客氣什麼。”
李周巍笑了一聲,把他的話擋了,正色道:
“【重火兩明儀】也好,【大離白熙光】也罷,都需要一離火填充,可你的【南明心火】難得,大材小用…你太叔公早安排好了,到時應有一離火可用。”
李絳遷雙眼越發明亮,暗暗欣喜,轉去看李曦明,恭敬一禮,搖頭道:
“晚輩有這一離火就夠用了,太叔公命神通在身,手持諸靈火,配合之下大有質變…況且靈火貴重至此…”
李曦明微微搖頭,道:
“你卻用不著客氣,我雖然有調和諸火的本事,如今取了這三道火焰,不敢再加了!一個明陽修士,不見什麼卓絕道行,也沒有什麼天命神通,在短短的百年修行生涯中調和三道火焰,已經是駭人聽聞,繼續拿著靈火來者不拒,豈不是擺明著有問題?”
李絳遷這才點頭,連連道謝,李周巍並未出言乾預,聽了這一陣,交給他一枚玉簡,指了指手中的【天養甕】:
“這【天養甕】配合著【收梁匿玄感召法】,收了你的異象,收在神妙之中,卻還沒來得及化解,正好是你自己修行的異象,花些時間煉化了。”
他麵上多了一分笑容,道:
“紫府突破,足以改變一地之靈脈,這樣浩大的意象通通被收入其中,可花了本王海量的法力,縱然有大半損失,倘若煉化得當,一二份離火靈資是必然的。”
這位魏王的金眸微動,掃了一眼他,饒有趣味地道:
“你心心念念的東西,也在裡頭了!”
李絳遷雖然有所預料,可此刻仍有些難以置信,將靈寶接過來,靈識勾連,那靈寶深處灼灼的『正木』神通照入雙眼!
赫然是紫府妖物!
他心中一震,又驚又喜:
“青籙……竟然就這樣成了!”
他眼中的意外與激動做不得假,隻深深吸了一口氣,望了眼父親,又去看李曦明,並不多說,而是斟酌道:
“晚輩蒙受大恩…不再多言,如若能速速成就神通,必然對南北大有幫助……隻是…”
李周巍明白他的意思,道:
“這事情不急,你不過十年突破已經夠駭人聽聞,豈能一口氣把神通煉成了?好在成就神通已經能引導籙氣,你受青籙,修為卻不急著提。”
李周巍當年就留了青籙敕下的精華不曾動用,李絳遷本在躊躇,這話聽得他眼前一亮,頗為滿意,連連點頭。
李曦明則與李周巍對視一眼,道:
“你既然成了神通,有些法門也該教你…”
他笑了笑,興趣盎然地道:
“不過…你應有個道號才是”
這一句話還真叫李絳遷沉默思量起來了,他斟酌再三,那雙金色招子動了動,笑道:
“太叔公昭明天色,父王如日方升,晚輩修持離火,侍奉左右,唯願明陽再顯,不見落時…”
“日長為昶,不如就號【昶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