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今民調,李漢朝處於微弱領先態勢。
不過李漢朝很激進,競選策略就是操作族群對立,更將上一任做的所有事情都打上錯誤的標簽,包括麥克爾森引入的羅斯維爾項目,李漢朝也要除之而後快。
此時,陸銘看著旁側兩鬢有了白發的麥克爾森,笑道“咱倆現在好像都挺多煩心事。”
麥克爾森搖搖頭,“殿下你沒什麼好擔心的,要驅逐黑山公國,除了您沒有投票權外,還需要所有成員都同意才能通過,您要取得一票的支持,有什麼難?就算我年底的大選失敗了,沒有我這一票,您也能爭取到其他盟友的,而且……”隨之咳嗽一聲,沒說下去。
陸銘笑笑“那你覺得,我一個他們眼裡的獨裁者,總賴在聯盟裡,難道滋味很好受麼?”又問道“你話沒說完,想說什麼?咱倆還用遮遮掩掩麼?”
麥克爾森大有深意的一笑“我是想說,就算全票要驅逐你,我想,大公都會不惜動用否決權的!”
從法理上,作為東海聯盟“守護者”的查理斯九世大公,確實擁有聯盟決議的最終批準權。
雖然,這隻是一種流程,一種虛設的權力,也沒人覺得,東海大公會對聯盟已經順利通過的決議進行否決。
可如果他真的動用了否決權,那決議還真的不能生效。
看了眼麥克爾森,陸銘蹙眉。
在幫珍珠島護航的決議通過後,各成員首腦,大多已經發現,不管對他們展開遊說的說客也好,還是投讚成票拿到的成員體之間利益交換也罷,背後好像都是克莉絲汀公儲的運作。
黑山堡親王還是律師時便和克莉絲汀公儲傳出過緋聞。
現今,這種傳聞又突然多了起來,當然,僅僅限於最上層社會。
麥克爾森見陸銘神色,忙道“我開玩笑的,我的老朋友,你不會真的生氣了吧?”
陸銘拿起茶杯品茶。
麥克爾森苦笑“本來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我還不知道你麼?現在你推出的各種北域投資優惠政策,可是吸引了許多大資本的注意力呢,許多都是他們的金主,變成了你最強有力的遊說團,所以要我說,你沒什麼擔心的,你也不是為了這件事擔心,有彆的煩心事,對吧?”
陸銘看了他一眼,這家夥的政治嗅覺真的太強了。
如果不是艾頓州中洲人人口占了百分之九十以上,又被人打種族牌,偏偏還正是帝國內戰爆發,思想混亂之際。
那麼麥克爾森就不可能輸掉他從做議員開始就耕耘多年的艾頓州。
搖搖頭,陸銘道“我在想,大草原,我正解救那裡的奴隸,將奴隸主的財產分給他們,可是,如此大家族放牧模式必然崩潰,又好像會扼殺那裡的牧業,牧民生活肯定比以前要好許多,可牛群羊群的數量,大概會出現萎縮,當然,我是說剔除新科技帶來的優勢,比如,新型飼料和各種抗病針劑對牧業的影響,這些,當然能夠彌補牧民社會組織架構變動帶來的損害。”
麥克爾森笑道“暫時維持下大家族嘛,科技發展,時代進步,也要循序漸進,其實我也很關注你在北域草原在做什麼,草原上牧民,你可以建立一種有利於大家族羈絆的製度,令他們暫時不好分家,如此,對草原民的穩定也有利,他們現今的思維模式,你真要一步到位,分成一個個小家庭,我覺得,反而會引起巨大的混亂。”
陸銘默默點頭“我本來也這樣想。”
麥克爾森看著他,突然神秘一笑“說起來,我提到大公會全力支持你,你那麼敏感乾嘛?我本來就是說笑的,誰還能真以為你和……那怎麼會,可看你剛才的反應,這……”
兩人很熟,除了開始殿下之類客氣幾句,聊熱乎了,就和以前一樣,沒那麼多禁忌了。
陸銘被麥克爾森問的一滯,確實,自己反應過度了。
其實上層社會傳是傳,但真相信克莉絲汀能看上自己的應該沒幾個,不過是作為花邊聊資而已。
在外人看來,公主殿下固然是帝國明珠,但年幼身不由己,而且想來是因為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容不下她,所以隻能去窮困野蠻的北域避難。
也是大皇子對她的一種驅逐,逼迫她嫁去了對帝都權力架構不會產生任何影響的北域。
而克莉絲汀是何等的身份何等的高傲?要選情人或者要嫁人,那帝都貴胃們,能排出幾公裡的長隊。
怎麼會選一個北域野蠻之地的獨裁者?
上流社會的傳聞,更多的是來自那些長舌婦,羨慕嫉妒下,對克莉絲汀的一種貶低。
想著,陸銘歎口氣,自己還是要努力啊,有一天,便是對全世界宣布克莉絲汀是自己的情人,對克莉絲汀不是一種人格矮化,而是會令那些長舌婦們都羨慕的眼睛發藍,那時的自己,才算圓滿了。
不過,那樣的位置,好像隻有一個。
陸銘站起身來到落地玻璃窗前,看向了西南帝都的方向。
夜幕中,金碧輝煌璀璨耀目的鬱金香莊園映照著西山皇冠教堂,正是每月一次大主教主持的亮燈儀式,此時光明大盛,突然的畫麵,宛如帝國皇帝的金冠乍然閃現,燦燦生輝,刺目的灼燒感,要焚燒一切野心勃勃撲向它的飛蛾。
千年前,愛麗絲女王便是在這裡加冕為帝國皇帝。
陸銘遠遠眺望,久久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