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會有期!”
秦桑點點頭,腳下生雲,帶上申晨,破空而去。至於兩名巫族小輩,已經被秘密送往坎州。
離開青羊治,秦桑先行趕往朱厭族,元象族長雖在閉關,但早有吩咐,對秦桑熱情招待。
經由朱厭族遷轉,秦桑再次來到霧海南部,向記憶中紫雲山山門的位置飛去。
秦桑光明正大前來拜訪,剛到紫雲山附近,就驚動了紫雲山修士。
空曠的海麵上忽然泛起陣陣漣漪,一團濃鬱的色彩爆發開來,混沌的色彩逐漸變得清晰,紫雲山山門大開,從中飛出一道人影。
迎接秦桑的正是了嗔大師。
“秦真人有禮。”
“大師彆來無恙,”秦桑打了個稽首。
了嗔大師看出秦桑修為的變化,心緒難免有些複雜,當年他和秦桑等人同入聖地,卻遭逢異變,導致原定的計劃被打亂,和機緣失之交臂。
後來更大的機緣到來,他卻因傷重不得不退出,可以說是白忙一場,隻落得個重傷,回來耗費近百年方才痊愈。
反觀秦桑和琉璃,不僅修為大進,琉璃更是獲得逆天機緣。
“秦真人請進!”
了嗔大師抬手一引,“寧真人早知秦真人來訪,正在湖亭等候。”
“豈敢讓寧真人久候!”
秦桑立即跟了嗔大師進入山門,申晨自有旁人招待。
他們曾在聖地同患難,沒有了往日的生分,寒暄幾句,說起青羊盟之事。了嗔大師親自操持,紫雲山出力甚多,當然也從中獲益。
二人僅僅簡單交流幾句,將未來的大方向定下,具體事務自有下麵的人去做。
秦桑趁機拿出那部佛門殘篇,向了嗔大師請教。
了嗔大師看罷,輕咦一聲。
“大師認出此法的來曆了?”秦桑問。
“如果我記得沒錯,這部法門的一些特點,和一部佛門上乘經藏非常吻合……”
了嗔大師回憶道,“那部經藏名為《十方淨土藏神經》,據傳出自淨土一脈,隻是淨土一脈分支眾多,當世傳承究竟在哪方寶刹,貧僧卻也不知。秦真人去往離州,或可打探一番。”
“十方淨土藏神經……”
秦桑誦念了一遍經名,若有所思,道了聲謝。
說話間,他們來到湖畔,了嗔大師駐足,是以秦桑自行前往湖亭。
秦桑收起雜念,向湖亭走去,此時聞得嫋嫋琴音,等秦桑走到亭前,琴音戛然而止。
亭中,寧真人玉手撫琴,抬眼望來,道:“恭喜秦使君,短短數百年便取得如斯進境,說出去足以震驚世人。或許用不多久,秦使君就能追上貧道了。”
“前輩莫要再取笑晚輩了。”
秦桑苦笑,這種逆天機緣,一輩子恐怕也就隻有這一次。
寧真人微笑,示意秦桑就坐。
秦桑道了聲謝,坐到寧真人對麵,問道:“琉璃現在還好嗎?”
“整個太上道脈,沒有人比她更好了,”寧真人笑著說道,接著語氣一轉,“不過春秋晷真靈未複,她還不能來見你。”
秦桑點點頭,表示理解,他明白琉璃帶回春秋晷,對太上道脈意味著什麼。
當年寧真人就提醒過他。
春秋晷雖然出世,但真靈殘損,太上道脈肯定要設法幫助它恢複真靈,而琉璃被春秋晷選中,是其中最關鍵的人物。
想要溫養出真靈,必須由她親自祭煉春秋晷,須臾不得離開,現在整個太上道脈都在盯著她。
當然,琉璃也能在這個過程中獲得好處。
“秦真人就沒想過出手搶奪嗎?”寧真人冷不丁發問。
秦桑一怔,真相大白時,他單純替琉璃高興,根本沒想過這個問題。
從秦桑的表現看出一些端倪,寧真人道:“春秋晷不僅是太上道脈的至寶,亦是道庭至寶!太上祖師,和道庭初代天師,也就是符籙派尊奉的道君,實為同一人!”
秦桑心頭巨震。
當世道門名氣最大的兩個流派,丹鼎派和符籙派竟是同一人開創出來的!
這是何等的才情!
這等人物,想必已經成仙得道了吧。
“當年發生了很多事……”
寧真人目光悠遠,不知回憶起了什麼往事,最後幽幽一歎,取出一物。
“這是琉璃給你的。”
秦桑看到是半塊養魂木牌,是他當年讓寧真人轉交給琉璃的那塊木牌。
木牌上被琉璃刻畫了新的圖案——半座亭子,正是那座讓他們經曆世代輪回的石亭!
木牌一分為二,琉璃留下一半,這一半請寧真人又轉交給秦桑。
秦桑鄭重接過。
“你們從聖地出來,我才將那塊養魂木交給琉璃。”
寧真人神情一肅,直言不諱,“如果你們沒能做到,我不會再讓你們之間有任何牽扯的!”
秦桑凝聲道:“現在……”
“我還有什麼理由阻止你們呢?”
寧真人忽然莞爾一笑,如冰雪消融,氣氛驟然緩和下來。
“而且,我要走了,不能再時刻照看琉璃,”寧真人起身,走到亭邊,目望天外。
“前輩要去哪裡?”秦桑詫異,聽寧真人的語氣,此去不僅非常遙遠,且短時間內無法回來。
以寧真人的修為,世間還有什麼能牽絆住她?
“去鎮守界壁!”
寧真人輕歎道,“如今界內難覓大能行蹤,大部分都在界壁駐守。上次魔劫過後,魔界已經沉寂太久,不知正在醞釀什麼陰謀,下次魔劫將遠比上次更凶猛和恐怖。因為,此界最堅固的一道屏障——界壁,之前魔劫時被斬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