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陵蹊召集了全部族人,秦桑命攀琮帶著他們先行南下。
“你們先走一步,我往死穀一趟,隨後就來,若是看到陸地,記得尋找這樣一個地方……”
秦桑把陵人先祖畫的地圖給攀琮看,在入海口的位置,有幾條山脈的走勢非常奇特,是非常明顯的標誌。倘若這些年來,那裡地勢沒有發生過劇變,應當還能辨認出來。
“小妖遵命!”
攀琮當即帶著陵人南下。
隨後秦桑和朱雀便往東北方向飛去,果然是一片茫茫寒霧、狂風肆虐的荒涼之地。
朱雀指引秦桑,回到他們結交的那位道友洞府,發現已經人去樓空,想來也去死穀了。
秦桑馬不停蹄,繼續趕路。
他的手中抓著那枚磁針,這是他唯一能夠針對元磁之力的手段,不知在死穀之中還有沒有用。
……
“快到了!”
朱雀指著手中的海圖大叫。
秦桑按下遁光,做了些偽裝,朱雀早已變成了一隻普通的火鴉。
手中的磁針正在劇烈擺動。
隔著濃霧,秦桑已經感應到幾股不弱的氣息,還有一種奇異的元磁之力,彌漫四周,毫無疑問死穀就是這種元磁之力的源頭。
“咦,有妖族住在這裡,”秦桑發現了一座島。
島上有許多妖修的氣息,皆是一個種族,此刻已經啟動了護島法陣,島上的妖修如臨大敵。
“那個叫息卜的家夥說過,這裡有一群赤潮蠑,它們能夠借助死穀裡的元磁之力修煉,但也隻敢在外圍小心收取。有一頭老赤潮蠑,是最有希望搶到鳳凰血的,”朱雀盯著那座島,到處尋找老赤潮蠑。
向前飛出不遠,狂風和白霧被其他異象取代。
秦桑先是看到了一塊幽藍的琉璃,天穹仿佛鑲嵌了一塊鏡子。下一刻,鏡麵陡然開裂,磷火般的慘綠裂痕迅速膨大,光瀑猶如絳紫色的妖火,翻湧堆疊。俄而一團霜白的煙花炸開,猶如天邊的冷焰……
刹那間,光怪陸離的天象展現在秦桑麵前,天象下方有一道巨大的裂隙,將秦桑視野中海麵分開兩半,裡麵充斥著更為奇絕詭異的景象。
那裡沒有山與島,海水卻永遠無法合攏。
這便是死穀!
在死穀邊緣,秦桑找到了朱雀說的那名妖修。
“息道友,”秦桑靠過去,引起息卜的警覺。
看到他肩頭的朱雀,息卜神色稍緩,左右張望不見攀琮,問道:“你就是那位明月道友吧,攀道友去哪兒了?”
“攀道友另有要事……”
之前攀琮解釋過他們的來曆,秦桑不必再多費唇舌,和息卜聊了一會兒,便順勢問起現在的局勢。
“呶!”
息卜撇了撇嘴,“你看那頭老蠑,春風得意,好像鳳凰血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
秦桑早就注意到遠處的幾名妖修,其中有一黑膚老者,兩耳奇大,樣貌特異,被眾星捧月。
老者就是赤潮蠑一族的族長,他最了解死穀,難怪那些妖修都想拉攏他。而老蠑也需要幫手,雙方一拍即可,一副其樂融融的樣子。
秦桑掃了一圈,前來的妖修基本都在煉虛前中期,並沒有頂尖高手。
“息道友,鳳凰血會不會將妖聖引過來啊?”
話音未落,秦桑就見息卜看傻子似的看著自己,“道友覺得是妖聖跟靈石一樣,是從地裡長出來的,隨隨便便就能見到?”
秦桑訕笑,可能是在妖界的後遺症,出來後,無論去哪裡、做什麼,他都擔心突然有妖聖跳出來。
回想以前,合體期修士哪有這麼容易見到,見過最多的一次還是在異人族聖地。
那位骨砧嶼的島主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隻有幾則傳說不斷流傳而已。
顧慮太多也不是好事。
秦桑收起雜念,認真打量死穀。
這時,老蠑和周圍的妖修不知在商量什麼,過了片刻,他們忽然動身,向死穀飛去。
見他們動了,息卜頓時有些著急,左右張望,“那老東西怎麼還不來!請道友稍等,在下聯絡了一位道友,應當快了……”
眼看著老蠑他們已經進入死穀,遠方終於出現一葉小舟,一人乘舟而來。
息卜顯得和來人非常熟稔,“我來介紹,這家夥自稱霧隱老翁,你們叫他隱翁就行。這位是明月道友,自外域而來,恰逢其會……”
得知秦桑是外域來客,隱翁眼神警惕,不過秦桑並不在意,這群元磁海的妖修,他還沒有發現值得他重視的。
此時已經看不到那頭老蠑了,他們也不再遲疑,進入死穀。
……
某處海域。
幽暗的海水裡,因為風災的緣故,即使水麵下方也不平靜,暗流湧動。
黑暗中忽然出現一團光,並以驚人的速度在水中疾馳。奇特的是,不會引起絲毫波瀾,仿佛和海水融為一體。
那團光迅速靠近,原來是一群妖兵,領頭的是兩個手持鋼叉的怪物,生的麵如藍靛,發似朱砂,巨口獠牙,凶惡無比,竟是兩頭巡海夜叉。
在巡海夜叉身後,一群蝦兵蟹將簇擁著一座鑾駕,這些妖兵都身著重甲,目露精光,氣息強橫,領頭的巡海夜叉更是煉虛期強者!
“停!”
巡海夜叉一聲令下。
妖兵們令行禁止,立刻停在原地,嚴陣以待。
在妖兵的注視之中,伴隨著一聲大喝,前方一道身影疾馳而來。
“報!”
看清來者,妖兵神情稍緩,巡海夜叉一揮手,立刻讓開一條路,直通鑾駕前。
隻見一頭巡海夜叉穿過軍陣,在鑾駕前單膝跪下。
旋即鑾駕中傳出一個慵懶的聲音,“巡遊到哪裡了?”
“啟稟太子殿下,已是螭島地界,這片海域叫元磁海。”
“唔,快到螭島了啊!不知三叔在不在洞府……”
一束目光落到巡海夜叉身上,“何事如此急切?”
巡海夜叉稟報道:“殿下,末將探路之時,聽到一則傳聞,不知真假,說是附近出現了一滴鳳凰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