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問題似乎都在這最後一句話中變得清晰明了。
風輕舞突然明白了戰神之前所說的還人情是什麼意思，明白了他要還什麼樣的人情。
本世界的舊世至尊要在本世界培養下個世界的舊世至尊。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辦法。
而所謂辦法，就是他們從上個世界活下來的辦法。
換句話說，本世界的舊世至尊在舊世界是個什麼定位，那麼他們培養出來的下個世界的舊世至尊，在本世界就會是一個什麼定位。
皇曦能從羽世界活到新世界，不是因為他強，某種方麵他確實是無敵的，但是他的無敵占了很大的便宜，嚴格來說,不算是硬實力。
他跨越世界，是因為自身的特殊性。
或者說，是謊言權限的特殊性。
謊言權限在本世界看來沒什麼稀奇的，以時空為核心，手段極多，本質卻相對單一，一個收藏能力就能把人惡心到吐，不好對付是真的，但要說多麼特殊，那還真不特殊。
儘管謊言權限門檻很高,可宇宙如此之大，門檻再高，掌握謊言權限的人也是不計其數的。
可是在羽世界呢？
羽世界的謊言權限卻是最特殊的。
謊言權限在羽世界的地位，相當於記憶權限如今在本世界的地位。
謊言權限，就是羽世界發現並且成功掌握的新權限。
而皇曦則是在這條道路上第一個成功掌握了權柄的人。
也是因為他掌握了權柄，謊言權限才真正的開始成熟
起來，他本人的存在意味著這條權限的穩定。
他掌握了真相。
雖然隻是單權限，但他是第一個在謊言權限上走到巔峰的至尊，以至於後續從謊言權限上走上來的其他兩位至尊，在皇曦麵前都隻能算是晚輩，在羽族世界的環境裡,另外兩位，也遠不如皇曦強勢。
這直接導致了皇曦在謊言權限內部無敵的地位。
而謊言權限是新權限。
新權限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它的橫空出世，所有權限對它都無從防備，沒有應對的經驗，對於謊言權限所屬的概念也隻能一條一條的去猜，去蒙，去分析，一點點的完善跟謊言權限的對戰模型。
可新權限在誕生之初本身也是在不斷調整的。
有人走在嶄新的道路上並且到達了終點，意味著新權限的體係已經無比完善，沒有破綻，可細枝末節的不斷調整，卻足以讓每一個試圖分析新權限的人一臉懵逼。
如果皇曦聯係出手數十上百次，每一次都是真正的大戰的話，倒是可以讓人分析出謊言權限的具體情況。
可新權限一旦出現，也就意味著有人在這條道路上成了至尊。
皇曦都成了至尊了，又怎麼可能有數十上百次的大戰？
巔峰強者也就是九級權限意味著中立陣營在常態下的最高戰鬥力。
這一點不止是在本世界如此，在羽族世界的時候同樣也是如此。
巔峰強者從來都不是什麼大白菜。
本世界六道加起來九百
萬億光年的疆域，億萬種族，無儘的文明，巔峰強者如今加起來也就這麼幾個。
所謂巔峰時期遠遠強於人族的羽族，最終決戰之前巔峰強者數量加起來也不到二十。
至尊至高而縹緲。
對於絕大多數的強者，文明，豪門和種族而言，九級權限，就已經是最頂端的大人物了。
至於至尊真正的全力出手，一個紀元也就那麼一次，有時候甚至一次都不會有，能被無數人看到甚至記錄手段數據的次數就更少。
這導致羽族世界徹底寂滅的時候，對於很多人來說，謊言權限都是一片迷霧。
當皇曦了解所有權限，而所有權限對他又不夠了解的情況下，憑借著信息差，皇曦麵對任何對手都無比從容，儘顯一代至尊的風範。
他是新權限的源頭，世界寂滅之時，中立陣營無數的氣運都會朝著他傾斜，這也足以讓他在世界寂滅的最後一刻擺脫秩序和混亂的影響。
因此四個舊世至尊，他和秦微白是蘇醒最早的，在新世界複蘇之後，李天瀾身上甚至還有著海量的氣運沒有消耗完畢，而這也成了中立陣營最初的根基。
風輕舞至此理解了戰神之前那句話的意思。
讓李東城成為他。
這說的不是李東城會在這個世界還活著的時候成為戰神。
按照現在的情況，戰神和李天瀾都根據自己的經驗選擇了培養的人選。
李天瀾在羽族時期走上了掌握新權限的道路。
於是
在本世界，他選擇了林十一，也讓他走上了新權限的道路。
或許下個世界記憶權限會跟現在的謊言權限一樣普遍，虛無陣營也會廣為人知，但至少在這個紀元，掌握了記憶權限的林十一一旦擺脫世界的影響，他就會跟皇曦在羽族世界一樣，利用信息差，達到類似的無敵效果。
而戰神選擇的則是李東城。
他培養的是最強者，這同樣也是在走戰神在羽族時期的路。
一個在培養無敵者。
一個在培養最強者。
人皇還沒有動靜。
如果本世界寂滅之前，李天瀾或者其他至尊還是沒能抓住那一絲成為真實的希望的話，如今所有的一切，包括李天瀾，包括戰神在內的至尊都再無活路。
他們會隨著世界的寂滅而歸於真正的‘無。’
當新世界誕生，李東城和林十一會以舊世至尊的姿態出現在下一個世界。
下一個世界的李東城，定位完全等同於這個世界的戰神。
下一個世界的林十一，同樣定位完全等同於現在的李天瀾。
“我母後呢？”
風輕舞突然問道：“人皇目前還沒有動靜，那母後選擇培養的對象出現了嗎？或者說，這個世界現在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她？”
戰神有些啞然：“你是沒有聽懂嗎？你的母後本身就是秩序生物，秩序生物是世界的孩子，她這種掌握著雙權柄的至尊，任何世界隻要有的選，肯定是必保的，而且必然會第一個讓她
複蘇。
羽族世界覆滅的時候，想要活到新世界，所有至尊都在努力擺脫秩序和混亂的影響，但真正成功的，隻有我們三個，你的母後，嗬...她根本就不受世界影響，甚至連大部分的混亂影響，世界都幫助她擋了，你還不明白嗎？
隻要她願意，她誰都不需要培養，本世界覆滅，隻要她想，她有的是辦法去新世界，隻是她不會去而已。”
風輕舞嘴角動了動，眼神恍惚。
她知道戰神說的是實話。
本世界如果覆滅的話，父皇是必死的，不用什麼幾乎這類的形容詞，就是百分百必死，在下個世界永遠的消失，最多隻是在新世界的絕密資料裡留下一個名字。
這樣的結局且不說父皇能不能接受，至少母後不會接受，她不可能自己去新世界，隻會跟父皇一起歸於最徹底的虛無。
中立陣營的未來，秩序的成敗，子女的今後，所有東西，都沒有父皇重要。
一個新世界都不去的人，自然也不會去培養什麼舊世至尊。
太昊也保持著沉默，一動不動，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安靜的虛空裡，不知道過了多久，太昊才有些沙啞的開口道：“叔父就這麼不看好本世界？”
舊世至尊已經開始為了下個世界做準備。
而本世界還很年輕，目前隻是經曆了三個紀元的世界未來還無比的漫長，漫長到可以發生無數的可能，這個時候戰神就開始準備培養下個世界的
舊世至尊，似乎太急了一些。
“這跟是否看好沒有關係。”
戰神看了他一眼：“事情總是要做的，發現了合適的人選，有了合適的機會，當然要做，無論今後如何，隻要我們成功，那怎麼都是培養出了兩位至尊，實力的積累是實打實的，如果真的可以用到，總比什麼都不準備的要好。
如果用不到，那自然更好，但不管怎麼說，都好過得過且過。”
頓了頓，他繼續道：“你父皇也在培養舊世至尊，甚至比我還要早的多，這麼大的人情，我後知後覺的欠下了，他這麼做，你能說他是對自己沒有信心嗎？”
類似的話題風輕舞已經很難參與進來。
整個中立陣營都認可她準至尊的地位，但無論如何，那都是以後的事情，她現在就是一個巔峰主宰，認知的局限遠比至尊要大的多，胡亂開口，太昊或許不說什麼，但戰神嘲諷她這個兒媳可是一點都不帶客氣的。
“父皇...”
太昊慢慢的說道：“距離真實到底還有多遠？”
戰神一瞬間變得無比安靜，隻是看著太昊，沒有說話。
太昊似乎也明白過來，自嘲的笑了笑。
根據目前記載的最古老的資料...
從最古老的，誕生了武道權限的武世界。
次級古老的，誕生了命運權限的陽世界。
以及戰神他們最開始生存的，誕生了謊言權限的羽世界。
再到人族主宰的本世界。
四個世界，數十甚至上百
紀元的漫長時光裡，一個個至尊如同照亮了中立陣營的一顆顆流星，璀璨奪目卻又轉瞬即逝。
從來沒有人到達過所謂的真實層次。
甚至在本世界，李天瀾可以將三條權限的三個權柄融合，都是曆史上的第一人。
或者說，是四個世界的漫長時光中的第一強者。
李天瀾之上已經沒有人了。
至少在四個世界的記錄裡麵沒有，連存在的痕跡都沒有。
但李天瀾還沒有成為真實。
在他現在的基礎上每往前走一小步，都會是整個中立陣營，數個世界前所未有的高度。
他距離真實到底有多遠。
真正的真實到底是什麼樣子。
他道路上的風景如何...
所有的一切，其他人目前都隻能臆測，人們隻是知道他距離真實已經很近，但究竟是不是很近，還有多遠，根本沒人知道。
甚至就連所謂的真實，都是幾個世界的至尊們集中起來的一個概念，一個模糊的方向，那已經不是真實存在的層次，虛無縹緲，需要李天瀾付出各種代價，一點點的摸索過去。
戰神沒辦法回答太昊的問題。
他隻是莫名的想到了自己曾經最巔峰的一劍。
歸一神形蛻變為太一。
太一再次蛻變。
在那種層次之下，他自身的武道因素全部收縮，換來的劍氣增強，確實讓戰神感覺自己在那一瞬間達到了一個新的層次。
但那隻是自身的劍氣在最短暫的一瞬間達到了那個層次，但卻是以戰
神自身隕落為代價。
沒有所謂的常駐。
太一神形再次蛻變，武道因素徹底收縮，戰力無限增幅下的最強劍氣，可以觸及到真實一瞬。
這是戰神晉升真實的道路。
所有概念的集中，所有道路的終點。
所有人，所有方式理論上都可以晉升成為真實，但僅僅是在理論上。
因為至尊之後，已經沒有了明確的道路。
至尊的每一次選擇和嘗試，都等於是在摸索不同的方向，關鍵是很多時候甚至都不知道這個方向到底是對是錯。
也正是因為沒有明確的道路，所以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方法。
李天瀾是將三權限三權柄合一，想要晉升真實。
新的記憶權限講究的是物極必反，從虛無走向更虛無，當在虛無中走到極致，也許會觸碰到真實。
而戰神隻修武道，掌握單權柄，同樣也有自己的真實之路。
現在的他遠不及當年的巔峰時期，神形歸一甚至都沒有蛻變成太一。
戰神也需要摸索。
按照舊世界的經驗，將歸一蛻變為太一，然後在冥冥之中尋找感覺，讓太一再次蛻變，達到舊世界的巔峰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