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代表著衛國公的上限，隻是林十一完全成長起來的開始。
雖然目前完全成長起來的至尊子嗣能打過衛國公的也沒幾個，但對於林十一，衛國公還是真心希望他今後可以更進一步，踏足巔峰強者的層次。
他曾經聽戰神說起過，本世界的至尊子嗣裡雖然還沒有誕生巔峰強者，但這其中其實沒有什麼血脈限製，純粹是因為晉升九級權限太難，在羽族的時候，至尊子嗣成為巔峰強者的例子並不罕見，巔峰強者子嗣成為至尊的例子同樣也有，而且不止一個。
皇曦和曦白，就是屬於後者。
每一位至尊子嗣，在成長起來之後，理論上都是有可能更進一步的，這一步雖然難如登天，但怎麼說，血脈的優勢，都會讓他們比其他人更簡單一點，雖然是微不足道的一點，但並不是沒有希望。
這個世界還很年輕，每一位至尊子嗣隻要不死，就都有希望。
林十一自然也有，而這也是衛國公最希望看到的。
就算最後林十一沒能成為巔峰強者，達到現在軒轅無殤的水準還是很有可能的。
衛國公第一紀中後期出生，兩個紀元的瀟灑時光，他算是中立陣營最頂尖的八級權限強者，但潛力已經耗儘，各方麵的條件也不允許他在選擇新的權限。
也許是第四紀，也許是第五紀，他這種無比古老的家夥，就會因為無法晉升巔峰強者而開始受到世界意誌越來越強烈的反噬。
那個時候的林十一應該正處在巔峰。
而在世界意誌的反噬下，衛國公唯一的選擇，就是去坐鎮戰神界的某個超級要塞，畫地為牢，利用超級要塞的氣運來平衡世界意誌的反噬。
那種狀態下的他依舊是實力大公爵，實力無損，但於生命而言，幾乎已經算得上是苟延殘喘了。
所以衛國公很感謝戰神能夠安排自己成為林十一的護道者，無論林十一今後會不會成為巔峰強者，隻要他踏足實力大公爵的層次，以他的實力和地位，憑借著兩人的情誼，林十一都有可能緩解衛國公將來幾乎注定的處境。
正因為如此，衛國公對林十一的成長，也是最為傷心的。
“能追上老師的層次，我就心滿意足了。”
林十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殿下的潛力遠勝於我，說這些就自謙了。”
衛國公搖了搖頭：“我們不談以後。”
他低頭看著林十一，聲音平和：“殿下做好決定了嗎，打算選擇哪一個文明做你的新手村？”
林十一的臉色蒼白了一瞬，抿了抿嘴唇。
衛國公也不催促，隻是安靜的看著林十一。
他無法理解林十一的思維。
林十一也沒辦法理解他的心態。
那是一種中立陣營所有強者都擁有的強者心態，它未必是對的，但卻絕對理智。
把一個文明的一切當成是新手村，當成玩具，聽起來確實挺讓人不舒服的，可此時無論是誰站在衛國公的角度上，他們都會這麼選擇，包括錦繡，包括戰神，同樣也會這麼選。
這是人的世界。
是人族世界。
所謂的人，在強者眼中到底算什麼？
不是人的基因，不是人的樣貌，所謂的人，指的是這個宇宙中所有的智慧生命。
以權限來看待常規意義上的人，那就是五級權限之前的生命。
五級權限意味著生命層次的涅盤，每一個五級權限，在生物學上來說都已經算是新的物種。
人族，人的世界，類似的概念，隻是因為人族最強，因為人族的巔峰強者最多，因為所有至尊都出自人族。
但至尊還算是人嗎？
他們已經是概念的集合體，是某個領域內的至高，是世界的器官。
所以在中立陣營，人的概念，指的就是能夠集中起來對抗世界，且可以發揮出一定價值的強者。
所有的智慧生命都是在求生存，所有人都想要活下去，沒有什麼希望的環境注定讓強者無法顧忌到弱者。
中立陣營一次次的新生，隨著紀元的更迭而不斷發展，聽起來可歌可泣，但實際上說的醜陋點，就是對弱者的放棄，而且是一次次的，不斷的選擇與放棄。
紀元終結，星空寂滅，庇護名額有限的情況下，隻有強者能夠得到庇護。
這不對麼？
哪裡不對？
為什麼不對？
誰都不欠誰的，什麼時候自身的弱小都可以成為道理了？
不爭，爭不過，這都不是理由，中立陣營也不需要理由，被放棄是必然的。
衛國公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那些下級文明能夠為林十一的成長提供幫助，這就是他們可以創造的價值。
價值有限，值得利用，用了也就用了。
有什麼不忍心的？
他都不認識他們，又有什麼好愧疚的？
時間在沉默裡流逝。
一大一小兩人在實驗室裡僵持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意識到自己必須要做出選擇的林十一張了張嘴，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答案：“時...時雨文明。”
他的聲音艱澀而沙啞，說出這個答案的時候，他甚至覺得自己的身體發軟。
沒有人知道他這半晌時間裡想了些什麼。
也沒人知道他為什麼會選擇時雨文明。
那是他第一個去觸碰的文明，是由人族主導的文明，是他明明最不想選擇的目標。
衛國公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選時雨。
但這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林十一給出了答案。
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出來，在林十一說出時雨文明後，他整個人似乎都發生了一種難以描述的變化。
那是成長的味道。
“好。”
衛國公笑了起來，但笑容裡卻帶著一抹難以掩飾的尷尬。
在林十一沉默的時候，他已經改造了時雨文明。
現在整個時雨文明正在像是核桃一樣在他手裡摩擦轉動呢。
他原以為林十一最不可能選擇的就是時雨文明，所以他對時雨文明的改造也稍稍加強了一些，這是計劃裡他為林十一準備的第二個，或者第三個新手村。
結果林十一竟然選擇了時雨。
這意味著衛國公要重新對時雨文明進行改造，以適應林十一現在的狀態。
這不是什麼難事，但卻給了衛國公一種因為意外要加班的感覺，讓他有些無語。
“強者的道路一直都是艱難的。”
衛國公拍了拍林十一的肩膀，輕聲道：“今後累了的時候，可以跟你的係統聊聊天，一個集合了多種權限核心材料打造的係統，是可以幫助你擺脫一些不好的精神狀態，讓你變得越來越從容的。
殿下，你接下來的道路注定精彩，我會看著你，九殿下也會看著你，所以...”
他笑了起來：“加油。”
“現在就要去嗎？”
林十一有些猝不及防：“去那個，新手村？”
“不是現在。”
衛國公還要加班重新修改一下時雨文明，現在也沒辦法開啟副本，他輕笑道：“錦繡殿下不久前已經來到了啟明星，殿下可以在進新手村之前，見一見自己的母親。
這也許比我說一萬句話都管用。”（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