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有些撓頭,想要保住壁畫,就意味著,連牆都要一起運走,這豈不是要拆廟?
元妮仔細研究著壁畫,“也許不需要拆廟,這些畫不是直接畫在石頭上,這石頭上塗了泥……”
大家一起看去,果然,壁畫下麵還有薄薄一層泥土,泥土裡邊摻著稻草,壁畫,實際是畫在泥板子上的。
“這樣看來,壁畫可以直接揭下來,倒是省了搬運下山的人工,不過,其他程序更複雜了。”王同誌歎了口氣。
“你說對了,工程量很大,光靠我們幾個人根本不可能做完,就算是我們做完了,也沒有保管壁畫的工具,還是得上報。”
“不管是拆廟還是揭畫,咱們幾個人說了不算,”王同誌當機立斷,“老李,你這就下山,把最新情況報給領導。
尤其要強調,我們需要能安全保管壁畫的箱子,必須要防水防震,讓他們把箱子做好,一次性帶上來。”
老李就是抬小鬼雕像,卻閃了腰的那個人,“行,沒問題,我這就下去。”
王同誌又看了看元妮,“元妮同誌,這趟讓你受累了,要不你也一起下山去吧?”
元妮搖頭,“我還是留下吧,要揭壁畫,我還能幫上點忙。”
元妮能上山,是縣裡領導直接給回收站打電話,借調過來的,既然辦公差,總不能辦一半就跑。
“那行,留下也行,現在山路難走。”
山路不好走,外邊又下著大雨,大家千叮嚀萬囑咐,讓老李小心,送走了老李之後,幾人繼續整理壁畫。
這座山間廟宇的位置險之又險,恰巧位於山穀之中,隻要山上發大水,就必定衝擊山神廟。
而這麼多年來,山神廟裡的雕像和壁畫都沒有遭到損壞,不知是冥冥中自有天意,還是廟宇另有玄機?
“應該是幸運,在我印象之中,丹縣一直少雨乾旱,就算是偶爾有洪水下山,也不可能沒過壁畫,所以壁畫沒事。”王同誌十分感慨。
元妮撫摸著壁畫,感受著指尖的熱度,“唉,原本壁畫還有保護層,咱們誤打誤撞,把最外層給揭掉了。”
“關鍵問題不在保護層,如果水大漫過了牆,有保護層也沒用。”王同誌斷言。
這倒是有可能,因為壁畫是畫在泥層上的,隻要泥層見水脫落,那壁畫也就保不住了。
眼瞅著外邊電閃雷鳴,天色越發陰暗,王同誌的表情嚴肅起來,“天快黑了,他們今天應該是過不來了,咱們得做好在山裡過夜的準備。”
留守的同誌趕緊指牆角,那裡用塑料布包著一大捆東西,“被褥都在那兒放著呢,等休息的時候再拿出來。”
為什麼不直接放在地上呢?連天陰雨,山裡邊潮濕的很,如果一直鋪在地上,被褥會吸水氣,那就沒法用了。
解決了住宿的問題,接下來就該填飽肚子了。
留守的同誌取出油燈點了起來,這是典型的氣死風燈,防風還安全。
山神廟還是老式的窗戶,上邊糊的紙早就風化了,山風從窗欞透進來,如果點蠟燭的話,早都被吹滅了。
留守同誌熟稔的把氣死風燈掛了起來,一陣風吹過,風燈搖搖晃晃,連帶著山神老爺的影子也跟著搖晃。
王同誌看著元妮,一臉歉意,“條件有點艱苦,隻能啃乾糧了。”
“有吃有住挺好的。”
忙活了大半天,元妮早就餓了,她打開隨身攜帶的背包,從裡邊取出乾糧油饃,先讓了讓王同誌和留守同誌,“我姥姥的手藝,你們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