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帽男並沒有戴草帽,冬季來臨,沒人再戴草帽了,他應景地把草帽換成了前進帽,露出寬闊的額頭和淩厲的眉眼,看起來還挺俊。
大約是感覺到有人看自己,原本盯著元妮家大門看的草帽男,立刻就要轉頭。
元妮兒趕緊蹲了下來,離得這麼近,再轉身都來不及了,隻有蹲下。
顧超十分自然地扶住她,“崴了腳嗎?”
看熱鬨的人十分理解地讓了讓,人太多了,湊這種熱鬨經常有人崴了腳,甚至還有掉了鞋的。
顧超護住元妮。
元妮趁機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顧超知道元妮遇上過盜墓賊,他沒想到,這個盜墓賊膽子這麼大,竟然這麼長時間都留在丹縣沒有走,還摸到了元妮家門口。
不能再放任這個危險分子了。
顧超當機立斷,“我這就去摁住他。”
顧超也是個有主意的,先抓人,再報警,才能把盜墓賊造成的危害降到最小。
當斷不斷,必受其害,元妮點頭,“我跟你一起。”
然而等兩人站起身了,再去尋找草帽男的時候,卻發現對方已經走了。
凶猛的野獸對於危險都很敏感,草帽男也是,他是相當警惕的。
“又被他跑了,”顧超皺眉,他尋思著,過後得動用關係抓這個人。
元妮兒對此人也很頭痛,但對方已經跑了,急也沒有用,“算了,先看看咱家。”
站在元妮家門口找事兒的,仍然是白麗君,劉老師還有顫抖不已的元妮娘。
為什麼顫抖呢?因為她沒棉襖。
白麗君給自己換了乾淨衣服,卻沒給元妮娘找件厚外套,北方天寒地凍,她隻穿著毛衣小坎肩,凍得瑟瑟發抖。
元妮隻看了一眼,就把目光移開了,自作孽不可活。
真不知元妮娘這人的腦子怎麼長的,能狠下心嘎自己親閨女的腰子,卻對毫無血緣關係的白麗君溫暖又體貼。
除了這幾個人以外,門口還站著兩名穿警服的同誌,還有黃秘書。
白麗君換了乾淨衣裳,頤指氣使,態度很高傲,“就是這家人,他們故意用糞水潑我,這已經構成尋釁滋事罪了吧?趕快把他們抓起來。”
公安同誌看向姥姥姥爺,“有這麼回事嗎?”
姥姥姥爺歲數不小,兩人慈眉善目長相樸實,一看就是老實的莊戶人。
“這不是胡說的嗎?莊稼一枝花,全靠糞當家,弄點糞水可不容易,我們都是留著肥地好種菜,咋舍得往人身上潑呢?”姥姥回答得很淳樸。
姥爺拚命點頭,“我們想在院裡種點大白菜,正肥田哪,這女人不由分說就往我家院裡衝,結果把糞桶打翻了。
唉呦,浪費了好些個糞水,我還沒說她呢,她咋還惡人先告狀了?”
兩位老人家的話樸實又有道理,辦案人員內心已經傾向姥姥姥爺了,不過他還是問道,“你們是在院裡弄糞水,還是在外頭?”
“當然是在院裡,外頭又沒地,把菜種外頭,長出來算誰的呀?”
不光是辦案人員,圍觀群眾也深以為然。
城裡跟鄉下不一樣。種菜之前,得先把地塊的歸屬權弄清楚,要不然,等菜長出來以後,可不一定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