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老太太笑著說道,“這醬菜呀,最關鍵的就是醬……”
京城人的醬菜是很講究的,從選料做醬,再到醃製,每一道工序都含糊不了。
丁老太太說的頭頭是道,姥姥一邊聽一邊點頭,時不時還讓四舅母幫著記一下。
“我們以前也醃鹹菜,不過沒這麼講究。”
丁老太太很認真,“醬菜是講究,不過做出來是真好吃,尤其是八寶醬菜。
光憑嘴說也說不清楚,這樣吧,明天你整點黃豆,我來教給你怎麼做。”
並不是丁老太太好為人師,而是老城人認真,尤其對待醬菜,少一道工序,都像對不起醬菜似的。
“那行,我先買點黃豆,明天就勞煩你了。”
正經人家過日子,誰會像孫淑英湯老頭那樣,成天惦記占彆人的便宜?
大家都是可著頭做帽子,窮有窮的過法,富有富的過法。
第二天,姥姥專門跑了一趟副食品商店,買了十斤上好的黃豆,又按照丁老太太的指點,買了各色配料,興衝衝回家準備開始做醬菜。
姥姥剛到家,丁老太太就上門了,她帶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湯老頭死了。”
“啊?好好的怎麼就死了?昨天他不還鬨騰的挺歡實嗎?”
“說是太激動了,他非得跟馮四兒爭寶貝,爭著爭著就上頭了,人家馮四年輕沒事,湯老頭一頭栽到地上,當時就不行了。
爭這些沒用的東西乾什麼?現在可好,連命都沒了。”丁老太太十分感慨。
人死為大,湯老頭是招人恨,但他已經死了,死了就算了,兩人感慨著,也沒說什麼太過分的話。
這人無兒無女,孤身一人,安葬還得居委會出力,丁老太太歎道,“幸虧他把房子抵押了,要不然,都沒地兒湊喪葬費去。”
“可不是嘛?”
入土為安,不管湯老頭是個什麼樣的人,先把他埋了再說。
兩人正說話的功夫,院裡的狗突然叫了起來,姥姥就朝大門口看,“孩子們回來了?不能呀,從來沒這麼早過?”
兩個老太太十分警惕,聽著動靜就一起朝外看,結果發現,是申淑英帶著兩個陌生男人,正在開湯老頭家的大門。
丁老太太立刻阻止,“小申你乾什麼呢?為什麼帶人進湯老頭家?”
申淑英回頭一笑,“湯大爺不是出事了嗎?現在這房子歸我了,我帶人看看房。”
“啥?房子歸你了?”丁老太太立刻被氣笑了,“你就是個小保姆,拿錢乾活的人,跟湯老頭毫無關係,憑什麼說房子歸你了?”
申淑英理一理頭發,驕傲的說道,“湯大爺跟我投緣唄,他認了我當乾閨女,還寫了遺囑,把房子留給我了。”
湯老頭早就把房子抵押給了居委會,否則的話,丁老太太不會勞心費錢的幫他張羅保姆。
現在可好,湯老頭死了還坑一回人,明明房子已經抵押出去了,他又寫遺囑另贈給彆人,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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