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妮是個公正的人,她不缺這兩個錢,更不會在關鍵時候卡老隊長的脖子,“袖算值一千塊,你要以此為當的話,可以借你一千塊。”
老隊長吃了一驚,“這是鎏金的,不是純金。”
“你是嫌多怎麼滴?放心,誰也不會賣了褲子貼補你,妮兒說這東西值一千塊,那就肯定值一千塊。”姥爺說道。
老隊長盤算了一下,“借的多還的多,我不要那麼多,給我六百就成。”
借的再多,他也盤不起門麵,隻能擺小攤子,老隊長想乾的活是釘鞋,不是他釘,而是讓陳大勇去釘。
這個活不需要太大力氣,成天坐著不動,隻要穿暖和一點,陳大勇也能乾。
現在的皮鞋可金貴了,除了要打鞋油,鞋跟也要定期保養,保養的手段就是釘鞋掌。
新皮鞋一到手,講究的人就會去找釘鞋的,讓師傅在後跟上釘一塊皮子或者是專用鞋掌。
這樣一樣,走路的時候就先磨皮子,損傷不到鞋跟,等皮子磨的差不多了,可以再釘一塊。
除了釘鞋掌,還有些鞋麵開膠開幫的,也得找修鞋師傅處理。
這個買賣,穩賺不賠,就是前期投入多一些,需要買一些釘鞋專用工具,以老隊長家的情況,是多一分錢都拿不出來,所以老隊長才會借錢。
元妮直接給拿了一千,又跟老隊長約定了還款期限。
“釘鞋就是憋屈人,其實挺掙錢的,我們路口有個釘鞋的,前幾天已經準備租鋪麵了,我們都跟他說,做這活兒租鋪麵不劃算,還是擺攤好。”姥爺笑嗬嗬的說道。
“你也覺得這買賣好?”老隊長的眼睛亮了。
“好鞋掌一個就要幾毛錢,進價才幾分,這買賣咋能不好?就是成天跟臭鞋臭腳丫子打交道,有些埋汰人。”
“隻要能掙到錢,掏廁所都行。”不是老隊長吹牛,攬了掃衛生的活之後,他還專門問過丁老太太,要不要人掏廁所,丁老太太說那有專人收拾。
廁所是埋汰,可裡頭的糞值錢,如今化肥尚未普及,農家肥還是很吃香的,這一行的水很深,就連丁老太太也插不進去手。
老隊長跟姥爺閒扯的時候,元妮擬了一個借據,上邊把數額,還款期限,抵押物都寫明白了,“您看看,要是合適的話,就簽個字吧。”
親兄弟明算賬,更彆提像老隊長這樣的鄉親,借條是很有必要的。
老隊長識文斷字,看過沒有問題之後,就簽上了自己的名字,把錢慎之又慎地揣進了懷裡,“兄弟,我這一輩子都記得你這份恩情。”
“咱一個地方出來的,你可千萬彆跟我外道。”
臨彆之際,大舅母又拿出一份提綱交給老隊長,“臨陣磨槍,不快也光,招工要考試,題不難,讓小霞趁晚上加加班,把提綱好好背一下。”
老隊長這才知道,大舅舅給聯係工作的事,更是千恩萬謝,“我回去就給小霞。”
送走了老隊長之後,全家人都十分感慨,撇開錢桂枝婆媳不講,老隊長父子還是值得幫。
四舅母問姥姥,“娘,之前我們光想著零售,沒想著給外麵批發,小霞倒是提醒了我,玉米拐棍能不能多做幾鍋?我賣給遠一點的小鋪子。”
姥姥搖頭,“能做倒是能做,你不是還要收破爛嗎?彆跑那麼遠送貨了,我怕你身體受不了。”
四舅母笑道,“想掙錢哪有不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