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處長愣住了,為了彰顯自己的威嚴,他的確是第一時間就把這個糟老頭給開除了。
可那又怎麼樣?
“你是隨隊醫生?以前是哪個單位的?退休以後兼職是個好事情,但若兼職不儘心,小心連退休工資都拿不到哦。”
劉處長的三大法寶,第一是威脅,第二是戴帽子,第三就是畫大餅許願。
現在他開始威脅了。
老侯大夫得意的笑了笑,抱起雙臂,“這你可嚇不著我,我以前的單位不歸你管,我也不靠退休工資活著。”
劉穎大聲說道,“喂,你個老頭怎麼這麼囂張啊?在火車上我就看你不順眼了,要不是為了掙幾個外快,你乾嘛要跑到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來?
你說自己不靠退休工資生活,我才不相信,你肯定是個窮老頭,彆死鴨子嘴硬了。
我警告你,趕緊向我爸爸道歉,要不然我們肯定要通報你的單位,讓你一分錢都拿不到。”
體製內的人,最怕的就是取消退休工資了,劉穎認為這樣威脅很到位,老侯大夫應該會低頭。
“聽聽,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們父女倆說的話都一模一樣,我還真不怕這個,你們想說就去說吧。
反正我把話撂這兒了,就算你們說破了天,我也不會去給小本子治病的。病的又不是我,是你們的小本子祖宗,你們兩個要去當孝子賢孫,誰也攔不住。”
老侯大夫悠哉悠哉,乾脆找了塊大石頭坐下。
劉處長的尊嚴被冒犯,怒不可遏,他轉向彭大林,“這人什麼路數進來的?”
彭大林不想得罪盧老,隻能小聲說道,“就是正常招進來的,他有資格證,醫術還過得去。”
“他以前是什麼單位的?”
彭大林答不出。
老侯大夫笑了笑,“我這一生,工作的單位可就多了。
都說了你們也記不住,就簡單說一下吧,我在杏林館,金壇醫院,保健局都呆過,現在還是金壇醫院和保健局的特聘專家。”
杏林館,是有名的私人醫館,公私合營以後,杏林館交給國家經營,但依然有原來的大夫坐鎮。
但凡老百姓,得了治不了的疑難雜症,躺床上沒招了,街坊鄰居親朋好友就會湊點錢,把他送到杏林館去試一試。
總而言之,杏林館就是這麼一個地方,是從閻王手底下搶命的,沒有幾分本事的醫生,敢說自己在杏林館呆過?
至於金壇醫院,那就更不必說了,無論是醫療技術還是設備,都是京城數一數二的綜合性大醫院。
從金壇出來的普通醫生,隨便放到哪個地縣市當院長,都綽綽有餘。
至於最後一個保健局,普通人不知道這是啥地方,劉處長卻是清楚的很,這地方負責高級彆領導的保健工作。
能被保健局聘為專家,說明侯老大夫不是一般的大夫。
“你……你沒吹牛吧?”這回劉處長總算是看到了老候大夫的排麵。
“劉處長,老侯大夫是保健局的專家,他也是我的朋友,同時還是丁局長的坐上賓,丁局長老母親前年犯了病,就是老侯大夫給救回來的。”盧老說道。
劉處長咽了口吐沫,彆人他不知道,丁局長可是他的頂頭上司。
前年丁局長家的老太太生病,他們這些處長都湊份子去看過,好些人都說老太太不行了,得準備後事。丁局長傷心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