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桂枝立刻就想起來了,小保姆說的這半袋子黴糧,還是當初他們從老家帶過來的,是麥粒兒。
農村都是原糧,直接保存麥粒兒或者是玉米,想要吃的時候再拿去磨麵。
害怕進城沒飯吃,何桂枝就把家裡的麥子帶過來了。
結果進城之後,並沒有缺過吃的,她就把半袋麥子給忘了,時間長了保存不當,麥子自然生黴。
小保姆請示這件事的時候,陳大勇也在場,聞言就吱了一聲,“前些天丁大媽還給科普來著,說是不能吃發黴的糧食,也不能吃發芽的土豆,吃了會中毒的。
現在也沒那麼困難了,把發黴的糧食扔了吧。”
“行行行,我心裡有數,你趕緊乾活去吧,彆管這些不相乾的。”何桂枝一句話就把兒子給支走了。
對於如何處理發黴的糧食,她自有主張。
等陳大勇走了以後,何桂枝就指揮小保姆,把發黴的麥粒兒清洗了一遍,然後放在太陽底下晾曬。
“現在年輕人就是不會過日子,進城以後都把自己當有錢人了,糧食能扔嗎?洗一洗還是能吃的。”何桂枝說道。
“大嬸,你說的對,不就是長了幾個黴點嗎?這可是糧食,咋能扔呢?多淘洗幾遍就能吃了。”小保姆附和道。
小保姆說的話,很合何桂枝的心思,就這麼洗淘了幾遍,她找地方,把發黴的麥子磨成了麵粉。
這些麵粉被做成了麵條。
“多虧你大勇叔和小虎他爺爺命大,麵條做出來了,就等著往鍋裡下呢,結果這兩人都遇上了事兒,沒回來吃飯。麵條就都進了何桂枝和小保姆的肚子。
當天晚上,這兩人就鬨肚子疼。何桂枝忍著,結果人昏過去了。
小保姆咬著牙來敲咱們家門兒,還是你四舅舅把她們給送到醫院去的。”
再然後,何桂枝沒搶救過來,直接在醫院裡頭走了。
小保姆年輕扛過來了,人還在醫院養著。
“大勇叔是在給何桂枝辦喪事?”元妮問道。
“可不是嘛,他們老家的規矩多,人走了之後,要停七天才出殯。
丁老太太上門去做工作,說天兒太熱了不衛生,勸他們,他們才改成了三天。
昨兒已經送去火化了,以後回老家的時候,再把骨灰帶回去安葬。
我跟你姥爺都去了,不管她人咋樣,好歹相識一場,總得送一下。”姥姥歎氣。
人年齡越大,對生死過往想的越多,姥姥姥爺還比何桂枝大著好幾歲呢,見她就這麼走了,兔死狐悲,物傷其類,心裡肯定不好受。
元妮跟著姥姥歎了口氣,何桂枝這事,讓人不知說什麼是好,說她自己找死也不為過,但死者為大,這些話就沒有出口。
就在這時,院門口傳來了姥爺的聲音,“小紅,你跟著我也不是個事兒啊,我家不用保姆,你跟來也沒用。”
“爺爺,這天都要黑了,我想找個地方落腳,胡同裡就屬你最麵善,我能在你家住一宿嗎?”一個陌生女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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