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舅看著元妮娘,神色很複雜,“他們都沒來,就我一個人。”
元妮娘頹然坐下,“就你一個?他們都去京城過好日子,不要我了?”
誰都有資格說這話,隻有元妮娘沒資格說這話,她打了不少歪主意,每次都把心思動在家裡人身上,尤其是三個閨女。
這種情況下,還要求家裡人原諒她,無條件的包容她,怎麼可能?
二舅舅也不是來跟她講理的,有些人就是無法講理,“我也要去京城了,以後不定什麼時候才能再回來。”
也許這一次看望,就是最後一次看望。
“不行,二哥你不能走,你要是走了,誰照應我?”元妮娘急了,一下子站起來,雙手拚命搖晃欄杆。
“安靜,乾什麼呢?快坐下。”不等二舅舅說話,監管人員就發話了。
元妮娘嚇得坐了下來,她就是這麼個性子,門背後的霸王,對自家人虎得很,在外人麵前很慫。
“我給你帶了些包子,還有兩隻燒雞,檢查完了人家會給你的,你慢慢吃。”
說完這些話,二舅舅就站起身準備走了,他來看的,不隻是往日的妹妹,還有往日的情懷。
“二哥你不能走,你要幫幫我啊……”
埋怨的話都還沒來得及說,要求也沒提,眼瞅著二舅舅要走了,元妮娘又急了。
二舅舅頭也不回,元妮娘拚命拍欄杆,被管教人員拎去管教了。
就她這個態度,屢教不改,減刑是不可能減刑了,估計下半輩子都得在監獄度過。
也不知道,缺一個腰子的身體,能不能熬夠刑期?
反正腦子裡邊進的水,早晚都得變成眼淚。
二舅舅速去速回,二舅母也沒過多盤問。
夫妻二人迅速把手頭的事結清,就跟著老隊長一家回京城了。
在臨走的前一天,還有同村的人跑過來,試圖幫著陳學文說情,“好歹都是骨肉同胞,就拉扯一下這個小兄弟吧。”
二舅舅搖頭,“他乾的事你們都知道了吧,這咋原諒?”
“誰沒有錯的時候?你們抬抬手,讓過去的事過去吧?”
二舅舅還是搖頭,有些事是無法原諒的,而且他也不能代表爹娘原諒陳學文。
火車臨開動的時候,陳大勇看到有個人在追著火車跑,他稀罕的不行,“學農,那是不是你弟弟?”
“是吧?”二舅舅一臉不感興趣的樣子。
陳大勇摸了摸鼻子,識趣的閉嘴。
誰家沒兩個極品啊?這是人家的家事,可不能瞎摻和。
二舅舅夫妻進城之後,適應得很快,二舅舅一開始跟著四舅舅,在修車鋪裡幫忙。
做了一段時間,能上手了,四舅舅幫著在大路口找了個鋪麵,二舅舅也做起了自己的買賣。
他不修自行車,而是修汽車。
二舅舅在村裡開拖拉機,有些小毛病自己就修了。
汽車跟拖拉機自然是不同,但二舅舅肯學,很快就上手了。
這兩年發展得快,各個單位都是大量購入機動車,有些時髦又趁錢的主,甚至開上了小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