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卻堅持道“哎,現在去才行,白天的時候他會去政府那邊哭哭啼啼的,到時候圍觀的人多,不好脫身。不如現在過去。”
裴素素想想也對,便問了問許培源,願不願意當一回司機。
許培源點點頭,問她去幾個人。
裴素素猶豫了一下,叫上了黃昱。
畢竟人是她帶過來的,借用公園的事也是黃昱爭取到的,總得給點麵子。
黃昱跟李虎坐在後麵,有說有笑的,裴素素則抱著孩子坐在副駕駛,哈欠連天。
到了地方,果然看到一個蓬頭垢麵的男人,正蜷縮在搗毀的土地公神像下麵,衣不蔽體的睡著。
裴素素趕緊下車查看,因為懷裡還抱著孩子,所以隻能勉強下蹲一點,看看這人到底是不是鐘家棟。
鐘家棟最近的日子不好過,他看到了末日一般的未來,他天天跑政府部門去哭訴,希望相關人員趕緊想辦法疏散群眾。
可是沒人信他,還笑話他是個瘋子。
他傷心極了。
不被理解,不被尊重,不被信任。
他追求了一輩子造福百姓的信仰,在這段時間裡,崩塌成了一地齏粉。
可是他不想放棄,那可是幾十萬的生命啊。
他必須爭取,必須讓有關部門儘早在彆的地方建造臨時安置的設施,要不然,即便把人疏散了,可一旦真到了那時候,樹倒房塌,幾十萬人要住在哪裡呢
更何況,幾十萬人隻是傷亡數字,還有其他受傷的流離失所的那些人呢。
那些都屬於直接受災的人員。
所有的加起來,起碼要提前做好安頓一百萬人的準備。
可是滿打滿算,隻剩這點時間了,還是沒有人肯信他,他真的快崩潰了。
他準備堅持到一切降臨的那一天,跟這個城市共存亡。
所以即便是睡著了,他也緊緊抱著土地公的腦袋,不可那說。
這是他最後的信念和執念了,誰也不能把土地公從他懷裡搶走。
可是
可是睡夢中的他好像感知到了什麼,在裴素素接近他之後,他的眼皮子開始劇烈的抖動起來。
借著車頭燈的光芒,裴素素撥弄開他臉上淩亂的頭發,可算是認出來了他就是鐘家棟。
就在裴素素準備起身的時候,鐘家棟忽然睜開了眼睛。
他鬆開了土地公的神像,一把抓住了裴素素懷裡的小娃娃,不肯還給她了。
裴素素沒有把孩子搶回來,而是任由他把孩子抱在了懷裡。
他身上是臟的,可他的靈魂是高潔的。
所以裴素素不嫌棄他。
他抱著孩子,立馬爬了起來,隨後像是中了邪似的,在地上不斷叩拜。
嘴裡念念有詞的說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會有救世主的,謝謝土地公,謝謝您老人家”
裴素素
你不應該謝謝我嗎,這可是我生的娃娃。
鐘家棟好像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趕緊轉身,拉著裴素素的手,這裡看看,那裡瞧瞧。
瘋瘋癲癲的,哭了笑,笑了哭。
裴素素耐心等了半個小時,直到耐心用儘。
她把孩子接過來,招呼了李虎一聲,把人拽車上去了。
車子在一家招待所門口停下,李虎和許培源進去要了個房間,給這老頭洗澡。
裴素素自己和孩子也想洗洗,不過她不想一個人享樂,便打算回到公園之後再說。
一個小時後,李虎和許培源累得跟狗一樣,終於出來了。
兩人幫鐘家棟剃了頭發,刮了胡子,刷了滂臭的一口牙齒。
身上的灰搓下來能有一斤
李虎都被熏吐了。
他不得不對裴素素豎起大拇指“你可真行,這麼一個臭老頭抱你的孩子你都沒推開他。”
“他救過我孩子的爸爸,做人要有良心。”裴素素沒說太多,點到即止。
李虎恍然,心說這個女人果然不隻是皮囊好看,靈魂也是一道獨樹一幟的風景。
一行人回到公園這裡,誰也睡不著。
換了一身新衣服的鐘家棟,居然不吵不鬨,像個犯錯的學生一樣,跟著裴素素來到了場地中央。
裴素素清了清嗓子,介紹到“這位就是鐘家棟鐘教授。現在,我想請黃昱的各位朋友們幫幫忙,人多力量大,咱們一起努力,幫這個城市渡過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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