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金劍宗的處事原則倒是比較合我的心意,劍白樓更是一個恩怨分彆,做事乾脆豪爽之輩,而且他說撐個兩三年沒問題。兩三年之後,我就算沒有必勝宗師的把握,但也肯定有匹敵宗師的實力了。”秦子淩看著劍白樓,沉吟不語,腦子卻在快速轉動。
劍白樓沒有催促,而是靜靜等著。
很快,秦子淩就有了決定。
“劍前輩,實不相瞞,我是一名散修,是無意中得了一門水係功法方才走上修道之路,所以左聰的師門問題,其實也就是我個人的問題。既然劍前輩看重左聰,那是他的造化,我自是願意讓他拜入金劍宗門下的。”
神色平靜的劍白樓聞言表情終於起了一絲變化,而方長老等人則已經難掩喜色。
“不過,此趟前來,除了左聰,我自己也想學‘金蛇庚金訣’。”秦子淩緊跟著說道。
“你的水係真力已經極為雄厚,恐怕已經到了提升的極限。金生水,借助金係功法來打破極限,倒不失為一種辦法。
不過就算能打破極限,提升也是有限,反倒要浪費許多時間和資源,以你的情況,倒不如早一日凝煉真元,隻一心修行水係功法。”劍白樓聞言想了想勸說道。
“前輩說的是,不過我總想嘗試一下。”秦子淩說道。
“既然你決意如此,那我可以傳你‘金蛇庚金訣’法元境界之前的功法,等你煉成庚金真力之後,也可準你進七殺劍窟,至於能不能參悟到‘七殺劍訣’那就看你自己的機緣。”劍白樓很乾脆地說道。
“師伯!”
“師叔!”
眾長老聞言個個臉色大變,就算鋒子洛的眼皮都跳動了好幾下,但依舊沒有開口。
劍白樓抬手阻止方長老等人,雙目如劍地落在秦子淩身上,道“不過我希望秦小友能答應我三個條件。”
“前輩請講。”秦子淩正色道。
“一,我希望你能做我的記名弟子。”
“這沒問題。”
“二,我希望你能在金劍宗掛個長老之名,當然你隻是我的記名弟子,不算金劍宗正式弟子,這長老也隻能算是客卿。你來去自由,並不受門規限製。”
“這也沒問題。”秦子淩回道,眼眸深處微微閃過一抹意外之色。
“三,發重誓,除非得到金劍宗允許,否則不得外傳‘金蛇庚金訣’給任何人。”
“這是當然!”秦子淩不假思索回道。
“既然秦小友答應了,那擇日不如撞日,今日我們就舉行拜師儀式吧。你拜我為老師,做我記名弟子,左聰則拜鋒子洛為師,正式入金劍宗之門。”劍白樓說道。
眾長老聞言忍不住再次紛紛開口想要勸阻。
“你們不必多言,我意已決!”劍白樓再度擺手打斷。
見劍白樓態度堅決,眾人也隻好無奈服從。
當日,左聰正式拜師,拜金劍宗的列祖牌位,儀式隆重而莊嚴。
秦子淩也拜了師,授了客卿長老之職,但儀式相對就簡單許多。
秦子淩恭敬地給劍白樓敬茶,叫聲老師。劍白樓則贈了秦子淩一柄金光暗斂,小拇指般大小的飛劍,名為烏金劍,是一件法寶級飛劍和一塊代表著客卿長老身份的劍符金牌。
對於左聰拜入金劍宗,方長老等人都表現得很高興,但對於劍白樓收秦子淩為記名弟子,授客卿長老之位,贈烏金劍,接下來還要傳他“金蛇庚金訣”,甚至還準他入“七殺劍窟”參悟劍訣,都是頗有微詞。
隻是劍白樓乃是金劍宗太上長老,地位超然至尊,他拍板決定的事情,方長老等人也沒辦法反對。
“你水係道法精深,想必‘金蛇庚金訣’入門對你並不難,隻是要取真凝煉真力,卻還是需要一些時間。
金劍山有多條礦脈,五金之氣充盈,你若沒有其他要緊之事,可在金劍山多逗留幾日,對你取真當有不少益處。這是一瓶玄金丸,隔日服用一枚,能助你取真,早日凝煉勁力。修煉疑惑之處,你可隨時來請教為師。”
後山一古樸木屋,太上長老潛修之地,劍白樓傳了秦子淩“金蛇庚金訣”之後,特意一番叮囑,並給了一瓶丹藥。
“多謝老師,弟子暫時沒有其他要緊事情,會在金劍山多修行一段時日。”秦子淩接過丹瓶,微微躬身道。
“那好,你去吧。有事可來此處尋我。”劍白樓點點頭。
秦子淩再度微微一躬身,便離開了後山木屋,一路繞到半山腰偏上一些的一座古樸庭院。
這是金劍宗給秦子淩這位客卿長老安排的住處。
“秦長老,您回來啦!”秦子淩才剛走到庭院門口,早有一仆役打開門,恭敬地行禮。
金劍山上人數最多的不是內外門弟子,而是雜役仆人。
這些雜役仆人,有些是金劍宗門人弟子帶來的,有些則是金劍宗自己從世俗界挑選的。
秦子淩是客卿長老,金劍宗自然給他安排了看家和使喚的仆役。
“嗯。”秦子淩微微頷首示意,進了門,一路到後院一座涼亭處坐下,然後拿出裝有玄金丸的丹瓶。
“老師做事情果斷有魄力,也有遠見眼力。他如此示好我,既有因為恩情之故,也有拉攏我,為將來多留一條後路之意。
方長老他們就差多了,都這個時候,竟然還一副守財奴的樣子。也不想想,一旦老師倒下,金劍宗的東西還能保留多少?
不過縱然老師有魄力遠見,他也肯定想不到,我現在的實力縱然不敵宗師,但真要全部底牌出儘,宗師想要鎮殺我也是不大可能。
他收了我為記名弟子,又給了我一個客卿長老的身份,其實是給金劍宗找了一個大幫手。他更不可能想到,我身上還收藏有化螭肉,若是拿出來,可再助他一臂之力。
不過,化螭肉非同小可,反正老師還可支撐兩三年,我且再看一段時間。若老師和這金劍宗真值得我信任,便拿出一些化螭肉,真認了這個師父,如此我和老師,一暗一明聯手,就算宗師也沒什麼好怕的了。”
秦子淩一邊翻看著丹瓶,一邊轉動著腦子。
如此思索了一番,秦子淩方才打開丹瓶,取出一枚玄金丸服下,然後閉目修行“金蛇庚金訣”。
……
轉眼,秦子淩在金劍宗逗留了十天。
這十天,秦子淩幾乎每天都會去後山請教劍白樓有關煉氣之道上的一些困惑,收益頗多。
秦子淩跳脫出這個世界框架束縛的奇思怪想,還有來自厲墨老魔頭的一些經驗,在探討煉氣之道時,也給了劍白樓一些啟發,讓他對秦子淩這位記名弟子越發欣賞和上心。
後來每次秦子淩找他請教時,劍白樓都特意命人去把鋒子洛也請了來旁聽。
一開始鋒子洛不以為然,但後來看秦子淩的眼光就變了樣,甚至私底下跟劍白樓惋惜,秦子淩主修的是水係道法,若是金係道法,成就不會輸給他。
這一日,已經入夜。
後山,古樸的木屋裡還亮著燈火。
“秦師弟,怪不得你的水係真力能修煉得如此純煉雄厚。你在煉氣一道上的見解委實獨樹一幟,發人深省,我自歎弗如啊!”木屋後的庭院草地上,鋒子洛盤膝而坐,看著秦子淩大發感慨。
“哈哈,難得子洛你也有自歎弗如的時候。為師記得你性格最是孤傲自負,誰都不服的!”劍白樓笑指著鋒子洛說道。
“以前年少輕狂,總認為一劍在手,便可仗劍天涯,無人可敵。如今年過不惑,又經曆了這麼多,弟子早已經不敢再那般孤傲自負了,更何況在師父和秦師弟麵前,就更不敢了。”鋒子洛說道。
“一名劍修,又豈可沒了一往無前,天下舍我其誰的銳氣!鋒師兄行事做人可收斂鋒芒,但心中鋒芒卻絕對不能磨滅,否則對你修行必然有害無益!”秦子淩神色凜然道。
劍白樓聞言看似渾濁的一對老眼突然精芒電閃,而鋒子洛則渾身一震,整個人猛地挺直,氣勢衝天,如利劍出鞘,鋒芒逼人。
但很快,這鋒芒就黯淡了下來。
“你說的沒錯,可是天命弄人,以我如今的情況,就算心中有銳氣又能如何?好在秦師弟送來了左聰,這孩子天賦很高,將來金劍宗恐怕就要看他了!”鋒子洛說道。
劍白樓聞言看了鋒子洛一眼,嘴唇動了動,但最終深深歎了一口氣,仰望夜空久久不語。
龍脈之地一戰,鋒子洛全力施展真力,幽冥死氣已經越發深入地侵入經脈臟腑,就算回來後食用了一些化螭血肉,也隻能穩住修為,想要再進一步,就跟他想要突破一代宗師一樣。
很難很難!幾無可能!
“天無絕人之路,我們煉氣道門走的本就是竊天逆天之舉,本就會遇到萬千艱難,鋒兄又豈可自暴自棄?當以手中之劍披荊斬棘,一往無前!”秦子淩沉聲說道。
說話之間,秦子淩一雙眼眸深處有寒芒一閃而過。
幾乎同時,仰頭望天的劍白樓雙目精芒電閃,身上有強大的氣勢仿若一把利劍刺破夜幕。
“啪!啪!”
有掌聲在木屋外的四周叢林裡響起。
四周叢林不知道何時,有黑色霧氣彌漫,並且這黑霧正從四麵八方不斷湧向木屋,仿若要整個木屋和它的上空完全籠罩起來。
“天無絕人之路,說的真好,說的太好了!”有一道讚歎聲響起。
接著黑色霧氣起了波動,從中走出來三人。
三人都是一身黑衣,臉上帶著一個猙獰的麵具。
黑衣上繡著兩個並排的骷髏頭。
骷髏頭一雙黑洞洞的眼睛裡有幽火跳動,在黑夜中不僅十分詭異,而且似乎能勾動人的魂魄,人看上一眼便似乎整個人都要被吸卷入無儘深淵中一般。
“冥使!”劍白樓緩緩站了起來,本朝著木屋方向湧動的黑霧頓時仿若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力量拍打,紛紛倒卷。
“劍白樓果然名不虛傳啊!”中間的黑衣人陰惻惻說道。
“名不虛傳不敢當。不過你們的殿主沒來嗎?若來的僅僅是你們三位,那似乎也太高估你們自己了。”劍白樓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