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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館八樓的一半是鏡像大廳,另外一半什麼都沒有,空空蕩蕩,不知道對應著什麼。
靠在樓梯扶手上,占星師望向敞開的大門。
一整麵鏡子垂直而立。
許知言望著鏡子上的六個點,表情十分無措。
“然後呢”
他沒等來其他的信息,隻能自己主動開口詢問,這鏡子看起來是有意識的存在,說不定能對話
嗯,如果能對鏡子開啟強製交易就更好了。
事與願違。
雖說鏡子表現出了比較通人性的一麵,可不管許知言再怎麼問,鏡子上都沒有出現什麼內容。
托他的福,一直好奇到不行的觀眾們,總算是看清了鏡廳的全貌。
豁真氣派啊
確實,這鏡子這麼大,而且看邊緣並不是鑲嵌上的,好像是長在大廳裡一樣。
噫,會生長嗎這麼聽聽感覺好惡心啊。
說起來旁邊吊著的小鏡子是什麼吊了好多,有點像樓下堆放在房間裡的鏡子。
唉好像真的是,你們看小百萬還拿過來看了。
站在鏡子前久久沒有得到回應的許知言,也發現了彈幕們所說的小鏡子。
是和酒店大堂類似的裝飾,從天花板上垂下來的細絲捆著鏡子,每一麵都像極了他在三樓房間裡看到的那種。
想到那些被堆放在架子上的鏡子,不太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如果說三樓的小貓鏡子裡,儲存了小貓一生的記憶世界與靈魂,那麼樓下一間間裝滿鏡子的展櫃,豈不就是停屍間
許知言不確定,其他的鏡子是不是也像小貓鏡那樣,除了小貓的靈魂還裝了其他的東西。
可怕的猜想與眼前的景象重疊。
鏡廳沒有開燈,隻有窗外廣場上路燈的光芒透過玻璃照進來,不過這裡鏡子多,微弱的光反複折射,倒也算明亮。
許知言抬頭看了一眼生長低垂的細絲。
短短幾分鐘,有些剛剛還吊在房梁上的鏡子,竟然往下垂了不少。
而且越往下的鏡子形狀越特殊,反而高懸的鏡子形狀都差不多,都是一些基礎的圓形或方形。
不等許知言再尋找更多的信息,他身側便出現了一道細微的空氣波動。
是占星師的警告。
“咳,你看到了,這鏡子不要我。”
他轉過身來,對著阿爾維斯誠懇解釋。
不是他想白拿錢
鏡子就浮現了一個問題,再就沒反應了,根本繼續不下去,他也沒辦法。
青年的表情看上去格外無辜。
占星師向前走了兩步,沒有再進門,疑惑道“你竟然不想改變你的過去”
她還記得鏡子上的話。
十幾個小時前,阿爾維斯也像許知言一樣,站在了鏡
子前。
她本不想進入這個連小醜都被困住的房間,
,
她推算了很久,還是推開了門。
與猜測的無二。
連小醜都無法逃脫的困境,果然是針對人類心靈弱點的困難。
不過直麵鏡子時,她也遇到了一點麻煩。
你有過非常後悔的事嗎
有。
這具身體的記憶下意識回答了問題。
你想要改變自己的過去嗎
想。
死去的灰色記憶出現了短暫的波動,阿爾維斯瞬間警惕。
如果有可能,你想回到過去嗎
去修改你的過錯、去見死去的親人、去救贖過去的自己。
翻騰的記憶被壓下,再無生機。
和甘靡不同,她早已隔斷了侵占來軀體的意識,清清楚楚把自己和人類區彆開。
在問題的最後關頭,她沒有再給出答案。
經曆過一遭,阿爾維斯意識到,緋紅鏡像這個副本並不是不難。
玩家可以用各種道具來提升自己的防禦力、攻擊力,甚至是抵抗精神攻擊。
但人類是一種有缺陷的生物。
每個人不可避免的會後悔,沒有人自始至終都沒有做錯過什麼事情,隻要悔意夠強烈,就能開啟後麵的問題。
有什麼比重活一次還要誘人呢
修改過去的錯誤,不斷在人生的岔路上做出最完美的選擇
這就是占星師想要讓許知言進入這裡的原因,她覺得眼前這家夥如此貪婪,肯定有很多想要補救的事情。
然而現實卻給了她一耳光。
“你從未後悔過”她的聲音充滿不確定。
此時的占星師甚至懷疑,眼前的青年是否擁有什麼特殊的能力,能夠無視人類的心靈缺憾。
許知言聽完一愣。
“有,有吧”見阿爾維斯表情凝重,他連忙補充了詳細內容“比如之前剛進副本的時候,我不知道你們打架時引起的酒店防禦機製,要持續一晚上。”
他歎了口氣搖頭。
“如果早知道的話,我肯定會選擇多要一點錢,不過後麵我總能把差價賺回來”
許知言的聲音越來越小。
他雖然貪婪,但作為一個有原則的商人,他一直都明白,生意有賺就有賠,做買賣永遠都沒有最好的選擇。
見阿爾維斯的表情從凝重轉為疑惑,他想了想先前對方給的十萬積分。
算了,消費這麼多高低算個了。
許知言輕咳一聲,解釋起自己的生意心態“賺的多固然好,但如果賺的太狠了,彆人回過味來,就不會再來找我交易;賺的少短期看可能是賠錢,但客戶得了實惠,很容易就會發展成回頭客。”
“所以不管賺還是賠,對我來說都是最好的選擇。”他露出一個應付客戶的公式化微笑。
阿爾維斯沉默了。
“”
她問了什麼為什麼對方會突然解釋起生意經原來是因為這種想法,才讓許知言保持了不後悔嗎
“你不想重生回過去去修改你自己的命運嗎”
“為什麼要重生回過去”
這下輪到許知言不解了。
他小時候有過心理創傷記憶不全,從小身體不好也沒什麼朋友,尤其是後麵還來一手絕症,他覺得自己就算是腦子被門夾了,也不會想要回到過去。
現在他坐擁安全屋,養了一大幫忠心耿耿的小弟,每次離開副本他的漂亮花瓶都會等他回去
這不比一個人孤孤單單回出租屋好多了
當然後麵的不能說,他抿了抿嘴唇,撿了一點聽上去很有道理的胡謅八扯內容。
“如果你說的問題就是鏡子後麵的問題,那我覺得這不太嚴謹。”
他蹙著眉毛十分抗拒。
“重生回過去,萬一回到高二高三,你不如一刀砍死我”回想起痛苦的高中生活讓他的表情有些凝固。
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
媽的,太苦了
尷尬的氛圍蔓延開來。
草,小百萬這麼說,好像也對
這事就很有道理
完蛋,我被小百萬說服了,一開始我聽占星師詢問的時候,我覺得是個人肯定想回到過去。
不太痛了回到大學我還行,回高中初中我不行
是的,尤其是大環境越來越卷了,我看到現在學生們上學我都覺得累。
嗚嗚嗚嗚嗚,本高中狗有被傷害到
摸摸樓上大號人類幼崽。
不過不得不說小百萬這個心態是真的很穩,他竟然真的沒有後悔。
許從不回頭看爆炸百萬
半晌過後,占星師總算冷靜下來。
既然沒法用副本裡的障礙來殺許知言,那現在八樓有一塊空地
“交易結束,你可以離開了。”她冷聲開口。
還是殺了比較好。
有這人在,總歸是個變數。
誰知許知言聽完,非但沒有離開,反而笑著指了指身後。
“你先走吧,我想再研究一下。”
他的倒黴隊友還都在裡麵呢。
“出來。”
占星師的聲音冷了幾分,帶著殺意。
許知言不笑了。
對方雖然沒有提出把錢要回去的事,但現在看來,是打算要自己的命。
鏡廳八樓,僅剩的兩位玩家僵持著。
另一邊。
午夜的酒店正處於混亂中。
美貌紅裙女人坐在窗邊,手指上夾著一支細長香煙,它任由香煙燃燒殆儘,幾乎到香煙燒到手指的時候,才慢慢將煙蒂摁在大理石麵的窗台上熄滅
。
期間它的目光沒有移動過。
自始至終,都安靜地望向酒店對麵的博物館。
它要等的人,今天也沒回來。
“篤篤篤”
aaadquo”
女人沒轉頭,冷漠詢問過後,又開始點下一支香煙。
如果有其他人在這,就會發現窗台上已經堆積了滿滿的香煙殘骸。
“啪”
房間裡的燈熄滅了。
一灘幾乎弱小的看不到的血液,緩緩靠近窗邊。
美貌女人似有所感。
它一抬眼,厚重的窗簾落下,遮住了房間裡所有的光源。
是熟悉的氣味。
是和它同源的生物。
任由這些血液爬到了自己的手掌上,它挑眉看著上麵的字跡
你愛他嗎
一個抽象的問題。
不等它回答,血液凝成的溪流攀上了它的指尖,悄悄劃開一道縫隙,鑽進去了一部分。
我們可以合作。
瞬間,許多記憶湧來。
香煙掉到了地上,女人的瞳孔微微震顫著。
片刻後,它恢複了原先的表情,慵懶開口“不用這麼謹慎,本體現在可沒工夫來觀察我們。”
一些早就應該得到的記憶回籠。
意識到自己隻是一枚棋子的血液分身,聲音裡透露著不愉快。
聽到它的話,地上的血液瞬間拔高,變成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