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話的是個男人,聲線低沉輕緩,帶著點久居高位沉澱下來的穩重。
許知言卻聽的頭皮發麻。
在asa提交上來的關於許硯的資料裡,有一些記錄著收藏家簡短對話的音頻,他曾經在裡麵聽過一次這樣的聲音。
要素過多,他腦海中一個想法接一個想法的閃過。
腳步聲越來越近,就在許知言已經打定主意要偽裝人類幼崽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他能夠感知到,自己的身體還坐在牆角,抱著膝蓋渾身臟兮兮的。
可當聽到對方帶著人走入房間裡,他想抬頭看一眼,卻怎麼也控製不住自己的脖子
視野漸漸遠離,他與外界似乎隔了一層玻璃。
就在此時,許知言耳畔響起驚雷般的歡快電子音。
嗨宿主你怎麼進來也不喊我是安全屋係統不知道從哪個角落冒了出來。
大概是係統傻白甜的調調過於有感染力,方才無法控製身體的緊張頓時消失,就連一會可能要提前見到收藏家這件事,也變的無足輕重了起來。
“你的音量可以調低一點嗎我快聾了。”
許知言忍不住開口。
說完,他愣怔一瞬,後知後覺意識到,他似乎正在腦海中和係統交流,而困住他的少年軀殼並沒有開口,還是維持著像之前一樣的姿勢蜷縮著。
okok說起來宿主您為什麼失聯了,好奇怪還有為什麼眼前的視角很黑很模糊
係統反應了一會兒,才發現眼前是臟兮兮的膝蓋。
“失聯這裡到底是哪”
許知言有些疑惑。
大概是聽出自家宿主的催促,係統飛快說出當前情況。
這裡就是您的記憶世界,記憶裡曾經發生過的事,但不知道為什麼,您才剛進入,我就這邊就和您失去聯係了呢至於鬼神先生,哈哈,沒找到。鬼知道它一進來發現兩個主人都失聯,內心有多麼惶恐。
聽著係統樂天派的話,許知言來不及細究。
現在基本可以判定來者是收藏家本人,從他的視野裡看到了靠近的鞋尖,純手工的皮鞋做工考究,僅僅是掃一眼就能看出價格不菲。
許知言莫名感覺視野有點糊,像是中了什麼影響思維的技能,不等他想到所以然,視野終於轉變了。
一張成年男性的臉出現他麵前,同一時間,一隻手捏起了他的下巴。
周遭的保姆與保鏢噤若寒蟬,沒有任何人敢發出聲音。
披著毛領大衣的男人蹲在灰燼中,伸手捏著少年的臉,似乎絲毫不在意上麵沾染著的灰燼,單邊眼鏡下,他的雙目緊緊盯著眼前的孩子,像是在看什麼讓人滿意的獵物。
而被他捏著的少年臉被迫仰著,圓圓杏眼裡蘊著水光與茫然,就連汙垢都無法掩蓋少年出眾的容貌。
半晌後,許硯鬆開手,臉上露出一個笑容。
“很好,恢複的很快。”
“他的天賦比我想的要強很多,他會是最好的容器。”
說完他轉過頭,對著手下們道“把他帶下去換衣服,讓他好好休息,精心照顧。”
像是為了體現自己溫和的一麵,許硯還伸手在許知言臉上摸了兩下,溫聲道“過幾天我們會再見麵。”
收回手,馬上有人遞上了擦手的毛巾。
許硯接過,將手上的灰塵細細擦掉,連指縫也沒放過,像是無法忍受指尖臟汙。
直到做完這一切,他才轉身離開。
徒留在原地的女人與沉默的手下對視一眼,最終,在手下們狠戾的眼神中,女人咽了口唾沫,猶猶豫豫地上前,抱起了少年。
這個過程很安靜,不吵不鬨,所有人都像是吃了啞藥。
然而沒人知道,此時年幼許知言的腦海中,早已吵翻了天,熱鬨到不行。
天啊,宿主你小時候真的是個小哭包哎淚汪汪的看起來好可憐係統接連發出驚歎的聲音,雖然重點完全不對。
它甚至利用自己的特殊能力,給許知言截了幾張圖。
“你能不能搞點有用的這麼好的機會你不去收集許硯的資料你來拍我照片”許知言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堅決不承認剛剛的模糊是他眼眶的淚水導致的。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在意識到什麼都做不了隻能被動圍觀之後,一人一統就開啟了吐槽模式。
他的鞋看起來挺貴。
“何止是鞋貴衣服也不便宜,還有手表,比甘靡給我那塊還貴,也不知道他一個擬態者,拿了我們老許家多少錢”
他還帶了好幾個戒指
“你可彆提了,那戒指摸我臉的時候硌得慌”
哎,這得多少錢
“哎,以後有機會,要全拿回來才行。”
從見到收藏家到現在,總共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
許知言的心態已經從嚴陣以待,轉變為思考,想著怎麼才能從許硯手裡拿回自己的財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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