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白燼的記憶比他多,最多也不過是十年。
隻可惜沒等
係統再多說什麼,遠處的鬼神就發現了出現在禁區的人。感覺到係統消失,許知言知道它恐怕是被丟出禁區了。
淡淡的灰燼味道在整個空間彌漫著,那些湧動著的記憶好似再次回到了眼前。
許知言抬頭望向那雙金色的瞳孔,一步步走了過去。
然而樹下的存在已經等不及了,餘光瞥見景色波動一瞬,下一秒,許知言發現自己出現在了鬼神麵前,被用力抱在了懷中。
男人溫暖胸膛裡傳遞出了心臟狂跳的聲音。
整個人被環抱住,許知言隻覺肩上一沉,鬼神的腦袋靠在了他的頸窩處,滾燙的吐息打在肌膚上有些癢。
他的甲方狀態不對,按照流程他應該先安撫對方,再開始質問或者是生氣。
但隻要一想到計劃功虧一簣,他回到過去什麼都沒改變,他就氣血上湧,整個人被惋惜和無力感包裹著。
“為什麼為什麼要答應主係統的交易”
許知言忍不住詢問。
語氣裡帶著無法化解的焦慮與費解。
“雖然可能會有些冒險,但那時候的你已經恢複了力量,就算沒法救我,但隻要撕碎交界處,你就可以和世界意識對話,或者是把我送出去”
他下意識去思考,如果鬼神沒有與主係統做交易會怎樣。
縱然那時候情況緊急,拒絕交易大概率會產生危險,但高收益永遠都伴隨著高風險,如果讓他選,他願意用自己的命去賭一把。
“風險固然會有,但如果成功,那麼第三輪遊戲將從源頭上消失。”
許知言自認為不是聖人。
但他認為這是一個雙贏的選擇。
如果說隻是冒險的話,他願意嘗試,隻要贏了,他就能夠以鬼神為籌碼與世界意識談判,在接收整個遊戲空間的情況下,再從世界意識那裡得到更多利益。
沒有人回答。
許知言說完後,禁區內靜謐無聲,隻剩樹葉飄落時偶爾會發出一點聲音。
過了很久,久到他認為鬼神不會回答的時候,對方終於開口了。
“因為你會死。”
提及這個字,鬼神的聲音有些悶,夾雜著一絲微不可聞的顫抖。
“那時候,交界處已經脫離現世範疇。”
“它始終防備我,我也不信任它。”
世界意識對強大的不受控力量帶有防備,以至於察覺到力量波動的時候,第一時間切斷了通道,而正在經曆背叛的主係統意識到了這一切,它在趕來時巧妙地將許宅所在的交界處拖入了副本範圍內。
這些防備不難理解,世界意識察覺到鬼神恢複,按照先前的經曆,擁有如此力量的家夥一定不會在被拆分後善罷甘休。
它不知道鬼神的經曆。
也不知道對方因一個人類而淪陷。
對它來講,鬼神發怒對現世的影響遠比無限遊戲要大得多,所以阻斷鬼神出現的優先級更高,敵意也更加嚴重。
有了主係統的推波助瀾,就算鬼神可以撕裂交界處,也無法在第一時間接觸到現世,隻會帶著懷中脆弱的人類落入無儘虛空中。
退一萬步,屢次被主係統背刺,祂對創造者沒有任何感情。
祂不能冒險。
祂彆無選擇。
“我是被世界拋棄的存在,而我隻有你了。”
隻有許知言沒有拋棄祂。
祂的人類不論是在當前時間點,還是在遙遠的過去,縱使有了無數次機會可以逃離都沒有丟下祂。
這是祂的軟肋與逆鱗。
不論多少次,不論與什麼對比,祂都會做出同樣的選擇,祂隻會選許知言。
儘管與主係統的交易讓祂在時間長河中徘徊。對方試著利用一次又一次與許知言相關虛假記憶欺騙祂,直到祂開始交出力量,以換取許知言的自由,並且在時間中一點點被磨滅掉神誌,就連愛意也逐漸分散到了除了心臟外的地方。
最終,又隻剩下了心臟。
它留在了原地,化身為牢籠,被世界意識與主係統再次封印在一隅之地。
沒有毀滅也沒有暴怒,它在最後一絲記憶消失前,以永遠不能踏入現世為代價,悄悄給了許知言新的線索。
做完這一切,它成為了最初的鬼神,等待著它的愛人在未來找到它。
中間或有波折,不過那不重要。
春去冬來,許知言徒步越過了漫長的時間,再次出現在白燼的生命裡。
“就算沒有我們,一切也不會停止。”祂輕聲解釋,似乎擔心祂的心上人會陷入自責。
“它贏得了第一輪遊戲,它不會停下。”
雖然創造出了不受控製的怪物,但世界意識在贏得第一輪遊戲後,熱烈迎戰第二次,並且同意了讓人類參與,就代表著它也陷入了貪婪的漩渦。
“人類總覺得自己是貪欲最重的生物。”
可實際上,貪婪與體量無關,上至在虛空中四處侵略的高等生命,下到水池裡努力吞噬食物的微小生物,像部分人類那樣能夠及時停止的反倒成了稀有存在。
就算沒有這次的主係統,也會有下一輪的侵略者。
許知言聽完了剩餘的全部內容。
他深深歎了口氣,不再因為鬼神最後的選擇而生氣,抬手回抱住了對方。
這本應是個溫馨的場麵。
隻是幾秒鐘後,他淡淡開口,聲音聽起來有些陰陽怪氣。
“好了,關於最後的選擇這件事就算揭過去了,接下來,我們來談一談,你進副本前做的事吧”一個也跑不了他今天就要把賬算清楚
聽到許知言語氣裡的怒意,鬼神罕有地僵了一瞬。
咳,祂現在應該怎麼解釋才能讓祂的心上人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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