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顫聲道“太傅不是不殺我們嗎?”
眾人頓時“嘿嘿”笑了起來,魁梧漢道“太傅不殺你們,是我們兄弟自作主張。”說罷人群裡又是一陣哄笑。
劉氏搖頭道“太傅指洛水發過誓!”
魁梧漢道“不過是一條河罷了。何況當初太傅也不知道你們要謀反阿。”
劉氏聽他們說話,又觀察人們的衣裳、眾人並未披甲。看得出來,他們不是中外軍的人,多半是那股司馬家的私兵。劉氏急忙道“爾等如此作為,太傅與護軍將軍知道嗎?”
魁梧漢婬笑道“兄弟們提著腦袋效命,而你們反正要死了,玩一玩是個多大的事?”
他的笑意未收,嘴上卻繼續道“進屋罷,若不聽話,先弄屍這個小雜種。”
劉氏護住阿頑,一邊後退,一邊忽然想到了什麼,憤憤道“爾等是不是從河內郡過來的人,裝作流民渡過黃河?我還好心給你們送了米、煮了粥!你們這些畜生!”
“少廢話!”魁梧漢上去拽阿頑。劉氏的口氣立刻一變,哀求道“彆傷他,他還什麼都不懂。”
魁梧漢把劉氏掀進屋裡,一邊解腰帶,一邊道“叫得騒一些,弟兄們便不會為難小雜種。”
劉氏被一腳踢在小腿上,她一陣劇痛
、跪到了木案前,隨即她的頭被按在了案上。她不敢掙紮,隻得側頭看著被一個漢子拉著的阿頑,咬著牙沒有出聲。
身子又小又矮的阿頑一下子就溜出了漢子的手掌,向這邊跑了過來,稚氣道“不要打阿母,不要打阿母。”
“彆傷他!”劉氏忙道,又強忍著疼痛,對阿頑道,“沒有打,我們在玩耍呢,阿母在玩騎馬。”她一邊說,一邊憐愛地看著孩子,伸手放在阿頑的小臉上。
阿頑確實不懂,聽到這裡,又道“阿母,我也要玩。”
身後的魁梧漢笑道“有趣。”
劉氏撫摸著阿頑的小脖子,見他明亮的眼睛裡毫無悲傷害怕,便又柔聲安慰道“明日帶著阿頑,去城外玩。”
小阿頑從來不知道什麼是砍頭,什麼是死,沒見過的東西他很難明白。這樣也好,不用承受那麼多,也許最後一下就過去了!
阿頑高興道“阿母不騙我。”
劉氏哽咽道“不騙阿頑。”
阿頑伸出小手撫著劉氏的臉頰“阿母怎麼哭了?”
劉氏便用指背揩了一下眼淚,心裡的各種屈辱、痛苦、心痛、絕望都混成了一團,她深吸了一口氣,輕聲道“阿母是高興的,可以出城玩耍了阿。汝阿父出城狩獵,也不帶著我們,好久沒出城踏春了。”
“要踏春啦。”阿頑一臉天真的笑容,蹦跳了起來。孩子就是喜歡到處跑,看新鮮的東西,聽到要出城就很高興。
身後的魁梧漢笑道“明天一定帶你們出城。”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曹爽惱怒的大吼。阿頑頓時停止了蹦跳,有點害怕道“阿父來了,阿父會罵人。”
阿頑不怕周圍這些漢子,卻怕阿父罵他。他根本不知道誰才是可怕的人,連好壞也不太分得清楚。
過了一會,外麵果然傳來了曹爽羞憤不堪的大罵“司馬懿老賊,不得好死!我後悔阿,為何要相信汝?”
接著曹爽的聲音又道“蔣濟、陳泰、許允!我曹爽待你們不薄,忘恩負義的奸賊!”“司馬懿狗賊,我跟汝拚了!我殺了汝!”
不過現在才想著拚,沒人給他機會了。曹爽現在出不了大將軍府,控製手裡甚至連一把劍也沒有。